古庭歡眉毛微揚,「是。」她短促地道。
「你應該告訴我。」他蹙起眉,「她和你說了些什麼?」
「她要我離你遠一點。」
「你怎麼說?」
「我當然說不可能。」她聳聳肩,「既然答應了你,我當然要扮演好我的角色。她硬要說我勾引她兒子,我也只好順她的意,學會什麼叫逆來順受,她也只是個關心兒子的母親,不能怪她。」
「聰明的姑娘。」折服在心底升起,讓他的嘴角微往上揚,他用一手輕撫她柔嫩的頰,柔聲道:「為什麼我總是猜不透你在想些什麼?你知道嗎,我甚至不知道你為什麼吸引我?你讓我心神不寧,滿腦子想的都是你,你只是我雇來應付我母親的棋子罷了,天知道我為什麼會對你如此著迷?」
古庭歡輕顫了一下,抬起睫毛來看他,他的眼神熾熱,他的大手穿過她頸後的髮絲,來到她後頭,她被催眠般地看著他俯近的臉,她陡地心跳加快,怦怦地撞擊著胸膛。
「明天是你母親的生日。」她別開頭去,竭力鎮定地開口:「你不告訴我該準備什麼樣的禮物討好她嗎?」
他沒有回答,像是對她的話充耳不聞,他溫熱的氣息仍在她的唇畔,柔聲呢喃:「你美麗,你聰明,你和我所遇見過的女人都不一樣,你就像一尾色彩繽紛的熱帶魚,漂亮得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卻碰觸不得,但我卻想一口吃了你……」
他的唇印上她的唇角,輕吮逗弄。
她想開口抗議,卻被他的舌頭順勢溜進來吻得更深,她低吟一聲,手臂攀上他頸項,感覺他的手滑下她的背脊,一手溜進她衣服下擺,修長的手指探索她柔美的曲線。她的心臟狂跳,無法遏止自己,讓自己迷失在他野蠻的親吻中,在他寬闊安全的臂彎和強壯的擁抱裡。
霍齊擁緊她,吻得她幾乎無法呼吸,當他的手指纏入她的發中不動時,她幾乎無法思考,所有的意識全漲滿了他。
他的唇下移到她細緻的頸項,粗嘎地低語,「為什麼我想要你?天知道,我甚至忘了你原來的目的。」
目的!古庭歡輕震一下,理智在剎那間回到腦海。是啊,她怎麼忘了這是個怎麼樣的男人?
霍齊只不過是利用她罷了!她怎能對一個以為用錢可以買到一切的男人有所反應?他怎能讓她幾乎無法思考?
霍齊也感覺到她的僵硬,他稍微放開她,怔怔地望進她的眼睛。
「我們的交易裡沒包括這一項吧,霍先生?」她安安靜靜地說,「那五百萬可以包括你要我做的一切,但並不包括和你上床。」
他那對黑眸瞬間進出怒火,而後是壓抑的怒氣,「這表示我得另外付你酬勞嗎?」他冷靜地說:「你可真是一點也不想吃虧啊!」
「那得看我高興了。」她不在乎地聳肩,「如果我不願意,一千萬也不見得買得到我的身體。當然啦,我相信你付得起更高的價錢,不是嗎?」
霍齊猛地放開她,在她踉蹌得幾乎站立不穩時又拉住她,「當我身邊不缺乏女伴時,我何必用錢去買女人?」他微瞇起眼,口氣冰冷,「不過,我相信奇為出得起你要的價錢。你放心,我們的交易不會再持續太久,或許我會考慮我母親提議的人選。你也可以沒有顧忌地接受奇為的追求,實現你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夢。」
他再度放開她,冷淡地拋下一句,「明天晚上我來接你,在我們的交易尚未結束之前,你仍然被我所僱用,記住這一點。」說完他轉身大步離開。
古庭歡瞪視著被他大力甩上的門,過了好一會,她才慢慢的坐下來,她的心臟仍然狂跳,身軀仍因他的碰觸而顫抖。為什麼霍齊總能勾起她不想要的反應?她無法抗拒他的吻,甚至他的撫觸,他怎能輕易地霸佔她所有的心思?什麼時候開始,他在她的生活變得如此重要?她的心已經不再是自己的了。
她將臉埋進曲起的膝蓋裡,微微歎息,老天,她究竟給自己找了什麼樣的麻煩?
第八章
一開始,古庭歡就知道今晚的宴會不會太好過。
當霍齊帶著古庭歡走進霍家大廳時,古庭歡發現自己的手心在冒汗,她相信他不會不明白她的壓力和緊張,但他似乎漠不關心。
「放輕鬆,用你原來的樣子表現就好了,我媽又不會吃了你。」霍齊的聲音聽起來泰然自若。
「說得倒輕鬆,被評頭論足的人又不是你。」古庭歡咕噥。
他輕聲笑起來,用手去撥弄她垂在頰邊的髮絲。
霍漪的聲音在此刻響起來,帶著一絲調侃,「你們兩個總算到了。」霍漪過來拉住她的手,驚歎的目光由她往上梳起的長髮,直到那襲完全將她纖細的好身材表露無遺的白色小禮服,「嘩,庭歡,你穿這樣好漂亮。我要是男人一定死纏著非追上你不可,霍齊可是一點機會也沒有。」
「米湯灌夠了吧,小鬼。」霍齊敲了她的頭一記,「爸和媽呢?大哥大嫂他們回來了嗎?」
「爸和大哥他們在前面,要你到了就過去和那些世伯們打個招呼。」霍漪笑咪咪地道:「嫂子她們則全在媽的房裡等著見你女朋友呢,你不介意我帶走庭歡吧?我得借用庭歡高明的化妝技巧去幫幫媽,否則她不願意下來見這麼多客人。」
「當然。」霍齊傾身吻吻古庭歡的唇畔。
霍漪在一旁猛翻白眼,「拜託,小哥,你要和庭歡親熱有的是時間,這兒可是大庭廣眾哩!」他寬肩一聳,然後轉身離開了。
「真是,這麼肉麻兮兮的。」霍漪笑呵呵地對古庭歡眨眨眼,「霍齊很不錯吧,庭歡?看樣子他這回可是認真了,瞧他那副對你依依不捨的模樣。」
她閉了閉眼睛,對自己苦笑了一下,就算是又如何?即使霍齊讓她捉摸不定,讓她的思緒總紛擾不安,但他卻只是在利用她,對他而言,她只是顆任他擺佈的棋子而已,而她不也是早知道的嗎?何以她為這個認知茫然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