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玉兒得知這個消息時,曾經連著幾天大吵大鬧、不吃不喝,以抗議他的決定,但多爾袞卻一反平常懼內的形象,硬是將多爾博自豫親王府帶回,並且帶在身邊親自調教。小玉兒眼見更動不了他的決心,索性化明為暗,處處挑剔、百般刁難幼小的多爾博。
她打自心底痛恨這個將來會承襲睿親王爵位、接管府中一切的多爾博。當多爾博憑著自身的聰穎贏得多爾袞全部的心思以及兩宮太后的垂愛時,她更加怨憤,而將憎恨的心情不時地發洩在多爾博身上。
自小離開生母,在睿親王府又得不到母愛,孤立無援的環境養成多爾博一身的冷僻他對人的態度總是冷淡得幾乎不近人情,對女性更是沒來由地反感。他不許任何女侍靠近他,對於那些對他心存好感、甚至大膽示愛的格格們,更是深惡痛絕。他最喜歡從那些白以為是的格格們臉上,看到挫敗、受污辱的表情,那讓他產生報復的快感。
昭仁公主是他第一個拿正眼細瞧的女子。
他曾經因惑地思索著她在他封閉的心裡引起的變化。
她飄忽的美和惡毒的心挑起迤高度的興趣,讓她臣服變成一種挑戰。這種挑戰後來變成無法言喻的濃烈情感,令他著了魔般地喜歡上她,一心一意想人關尋找她。
現在,她就在自己身邊、在自己眼前,一樣的嬌俏可人,讓他又愛又恨。
他不會跟她成為敵人,更不會如她所願的死去,他要想盡辦法讓她臣服,即使那代表她必須受些折磨,而自己也必須忍受同等程度的心痛。
一聲清亮的雞鳴,驚醒了朱慈嬡。
發覺被握住的手,她尷尬地想收回,他卻施力緊握,帶著深奧難懂的神色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
她發現多爾博嚴肅的臉其實十分年輕,蒼白的面容使他變得比較可親,不再緊抿的嘴角帶著些許稚氣,眼神不復凶暴,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內斂的狂熱,這今她大感困惑。在他幽邃的凝視下,她不禁雙頰配紅,胸口狂跳。
她微窘的臉色,像貼上兩片嬌美的花瓣,讓人心生愛憐,但他可不打算給她愛憐的目光。收斂神色,多爾博換上慣有的陰沉。
這樣沉默不語、高深莫測、喜怒難分的多爾博最是令人害怕,她不由得垂下眼,惶惶難安。
他低頭,如獵鷹俯衝般,瞬間覆上她的唇。
狠狠地、狂暴地,帶著懲罰與折磨,有時又是讓人迷惑的溫柔,他將自己對她愛恨交雜的情感,一古腦兒傾瀉出來,直到幾乎透不過氣,才猛然放開。
這一吻,深沉冗長,既狂又柔,是警告也是在宣揚他不可任意違抗的權威。
她以為這算是懲罰,然而他低沉的目光暗示著這只是風雨的前兆。
「啊……」
在意味深長的注視之後,他猛然擒住她的頸項,狠狠地吸吮,在他放開時,已經成功地使那裡出現色澤鮮紅的烙印。
她皺眉,撫上那微微刺痛的部位。
他目光一凜,示意她移開手,然後再度吻住,輕柔地熨貼,舌頭一次又一次滑過,恩澤遍及她的臉頰,以及她敏感的耳後。
他輕易攪亂她規律的呼吸,使她意亂情迷、如癡如醉。
然後,他突地鬆開了她,眼中燃起凶暴的光芒,嘴角扯著殘忍的冷笑,高呼:「來人,把她綁在對面樹林,找四個人看住她。」
如冷水當頭澆淋,她自熱烈的情緒中驚醒,看見他一臉輕蔑,相對使自己的陶醉變得可笑,恍然明白他的吻不過是另一種層次的羞辱,她憤怒地暈紅了雙頰。
「你竟敢這樣對我!」
他不慌不忙地反駁:「好說,我這還是向你學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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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三天與樹為伍,除了水,多爾博什麼也不給朱慈媛。剛開始她還能不住口地咒罵,到最後,竟是連呼吸都覺得沒力。
風雨折損了她的容顏,並沒有挫了她的銳氣,當她低垂的視線觸及緩緩行近的皮靴時,奮力抬起的雙眼,還是湧現驚人的倔強。
「看來你似乎永遠不懂得妥協。」
多爾博親手解下繩索,她嬌弱的身子疲軟地往前倒,剛好倒在他懷裡,他打橫抱起。
「如果……」她湊近他耳邊,費力地詛咒:「你還有機會落在我手裡,我一定刺你心、剝你皮,把你丟進鍋裡烹煮……」
「哈哈哈!」多爾博不怒反笑,笑得暢快寫意。「很好很好,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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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氣地喝完一大碗粥,朱慈媛臉上又恢復虎虎生氣。
多爾博在桌邊托腮看她,滿意她很快恢復神采飛揚、略顯跋扈的樣子。
「把這換上。」多爾博把早已擺在桌上的白色行裝遞給她。
她捧住,略顯遲疑。
「要我幫你換?」
當然不是,她頭搖得跟博浪鼓似的。「多謝!我自己會來,只是……」她頓了頓、清清嗓子,換上另一種口氣,「本公主換裝,你得先迴避!」
「公主?」他眉毛一揚,詫異問道:「哪來的公主?」
她嬌叱:「當然是明朝公主!」
多爾博恍然大悟。「是嗎?但明朝不是已經亡國了嗎?」
這話,正好刺中她要害。「你!」
他斂容正色,語氣很重地道:「朱慈媛,至高無上的昭仁公主,我勸你千萬記住,自三月十九日那天起,你就成了一個平民百姓。」
她被激怒,很自然地抬起手臂又要打人,卻被多爾博接住反扣,痛得她冷汗直冒,不服氣地嚷著:
「我告訴你,蠻夷之邦,難為華夏之主,我們遲早要把你們趕出關外去!」 「說的好!為了徹底讓你們死了這條心,我們現在就要南下,踩平你家江山的每一寸土地。現在,你給我乖乖的換衣,不要再逼我用鞭子了。」說完,他粗魯地把她推向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