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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劉靚也不怕被她認出,反正事件事無憑無據,栗姬也不能拿她怎麼樣,因此她是一臉漠然。

  「母親,您怎麼啦?」見栗姬搖搖欲墮,劉榮擔心她是害怕這種死喪的場面,因此順從地道:「既然母親不喜歡這裡,那麼孩兒隨您回宮便是。」

  栗姬早已心膽懼裂,巴不得快快離開,拉著劉榮的手,忙不迭地道:「對、對、對……快!咱們快走……」

  臨走之際,仍心有餘悸地頻頻回望劉靚。

  數日之後,由竇太后主持,於後宮左側的小室內,為平緩公主舉行弔祭,皇親們齊聚一堂。

  竇太后心有愧疚,始終沉默不語,虔心為往生的平緩公主祈福。

  景帝則眉頭深鎖,既心疼一向溫柔乖巧的妹妹,也煩惱著擇選哪一位公主與匈奴進和親。

  這時,心存報復的栗姬乘機進言:「陛下,死者已矣,您切不可太過神傷……」她稍頓,有意地瞟了劉靚一眼,繼續道:「眼前應以國家大事為重,臣妾聽聞匈奴單于已初步答應和親退兵,那麼為了國家社稷,目前應及早另選公主和親,以免除百姓恐懼。」

  景帝一聲悶哼,顯得有些不耐。「這朕知道。」

  「陛下,恕臣妾多言,宮裡成年的公主不多,平緩公主本是最佳選擇,如今她已不幸喪生,依臣妾愚見,飛雨館的陽寧公主,容貌、年齡皆適宜,實為和親的最佳人選……」不含善意的眼光射向劉靚。

  劉靚面無表情,目光森然。

  不待景帝出言,竇太后先發起怒來,「你給我住口!國家大事豈容你插嘴!和親之事,皇上自有主張,你不要在旁多加意見。」

  當眾受此斥責,栗姬頓感臉上無光,但太后握有實權,連皇帝都得聽命於她,何況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夫人,當下別過臉去,暗生悶氣。

  其實竇太后乃私心作祟,她相當喜歡劉靚,怎捨得讓她遠嫁,當下便說道:

  「皇上,請另擇其他公主吧!靚兒還太小了。」猛地又想起,「王美人不是也有三位公主嗎?」

  一語轉到王美人身上,王美人大為驚恐,回道:「太后明鑒,陽信公主已許平陽侯,南宮公主也已有適當人選,至於隆慮公主……」她頓了頓,惶惶不安地接道:「她比陽寧公主還小二歲……」說著望向景帝,期盼他能幫上幾句。

  「是嗎?那麼其他公主呢?」

  一時間人人自危,生怕自己的女兒被點中,急忙辯護起來,各式各樣的理由紛紛出籠,太小的說太小、瘦弱的說身體不好、有的甚至乾脆說容貌欠佳,不宜服侍匈奴單于等等……

  眼見此,劉靚混亂的心漸漸澄清起來,最後的結果仍會是她,太后再怎麼偏愛自己,也得為顧全大局而不得不答應。既然如此,乾脆自己請命出嫁,也好消除其他人心中的惶恐。反正她最喜愛的姑姑已死,宮中實在沒什麼值得留戀的了,更何況,她立誓為枉死的姑姑報仇,直刃匈奴單于,若不嫁給他,又如何有機會下手呢?

  心意既決,當下往前一步,堅定地道:「父皇,兒臣願意遠嫁匈奴,請父皇即刻下旨。」

  此語一出,四周嘩然,全用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她,竇太后更是震驚,急忙阻止,「靚兒,你不可胡言亂語,和親之事自有其他人選……」

  「太后……」劉靚緩緩下跪祈求道:「靚兒感謝太后厚愛,但匈奴來犯,情勢危急,靚兒身為劉氏一族,願為劉氏王朝貢獻一己心力,請太后恩准。」

  一旁的栗姬見機不可失,趕緊再進一言:

  「太后,難得靚兒這麼有擔當、識大體,既然她這麼心甘情願,您就順了她的心意吧!而且匈奴好不容易答應和親退兵,若我們不趕緊把握時機,到時只怕匈奴王按捺不住,反悔進攻長安,那百姓們可就遭殃了。」

  「是的,靚兒心章已決,還請太后成全。」

  眼見事已至此,竇太后不好再堅持,只好忍痛答應了她的請求。

  「靚兒啊!」竇太后眼中含淚,又是感歎又是讚賞:「你真不愧是我劉家子孫,其他人若有你一半胸襟便好了。說的一干人等含愧低頭不語。

  第三章

  日暮黃昏,長安城東南的甘泉,胡笳聲響,匈奴士兵們正忙著準備營火,今晚將有個熱鬧的慶祝會,慶祝大漢朝終於懾服在匈奴的兵強馬壯下,遣使求和了。

  漢朝不僅獻上豐厚的糧食、布匹,還將擇選貌美的公主下嫁,以示求和誠意。這場戰爭,再次證明匈奴族的強大,也證明新任單于一如前任單于般撓勇善戰。他雖年記輕,卻機智沉穩,謀略過人,甫上任便帶領著他們大舉南征,輕鬆通過漢朝邊境防守重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快速佔領甘泉和雍,與長安距離僅一日之遙,嚇得長安緊急動員所有兵力屯駐,並立刻遣使求和。這麼逼近漢朝國都,是前所未有的空前大勝利,這全是新任單于帶給他們的,而今晚的慶祝晚會,更是單于為了犒賞他們而提前舉辦的,這年輕的王是他們的驕傲。

  這兒是匈奴大軍的前哨營,也是匈奴的主力軍隊,由堤曼親自率領。

  自從那日夜探長安城回來後,他便一直悶悶不樂,一方面是由於思念佳人,另一方面則是傷口未癒。無法騎馬四出,他整天窩在軍帳內,鬱悶得快瘋狂了。於是顧不得旁人的勸阻,拚命借酒澆愁。

  眼見此,眾將只好把他的哥哥左賢王句黎湖請來,眾人皆知,堤曼雖驕狂,但卻非常尊重他這個異母同胞的哥哥,找他來肯定有辦法。

  —入帳,刺鼻的酒味撲來,句黎湖皺起雙眉,直接走到堤曼面前,見他搖晃著酒壺欲往嘴裡送,便一把搶過,張口便將壺裡的酒飲乾。

  堤曼半清醒地望著他,有氣無力地道:「幹什麼啊?你自己沒酒了嗎?跑來搶我的?」說完,連聲叫喚,要士兵再把酒送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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