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靚嬌笑地輕啄他好看的嘴角,「來日方長嘛!」
「不!」他翻身壓住她,「應該說是春宵苦短!」寬大的手掌不規矩地在她渾圓的胸部上游移。
察覺出他的意圖,劉靚不安地阻止著,「宴會等著你呢……」
「都不重要了……」他含住她抗議的唇,堅持地要了她。
第八章
廣場上架起可容納百人的宴會穹帳,中間擺著幾十具火爐,爐上正燒烤美味的羊肉,兩旁所坐淨是相貌威嚴、眼眸精光四射之人。胡笳聲響,火爐前帶著假面具的舞者由蕭鼓伴奏,邊翻滾跌仆,邊舞蹈跳躍,場面熱鬧非凡。
隨著一長聲——
「單于駕到!」眾人停止喧嘩,恭敬起身,俯地行禮。
頭戴金鷹冠,身披紫貂氈裘的堤曼單于英姿勃發地出現在宴會場上。一身華服、容色照人的劉靚則小鳥依人地偎在他的身側。
震懾於年輕單于的雍容高貴與新任閼氏的典雅動人,四周悄然一片。
「各位!」堤曼揚起手,驕傲地宣佈:「這是漢朝公主我的陽寧閼氏,大家一起舉杯,慶賀我族的大勝利!」
「大王萬壽無疆,陽寧閼氏千秋萬歲!」歡聲雷動,宴會進入高潮。
赤都帶著七分酒意,顛簸地來到他們面前,搖晃起酒杯,念著混濁的祝賀詞:「敬……年輕有為……的單于……以及……以及……」他深陷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劉靚,有好半晌時間居然就這樣忘我地看著她,直到聽到堤曼不悅的沉吟聲,這才收斂,接說著賀詞:「以及美麗的陽寧閼氏……呵呵……」他淫淫地笑了起來,「您這閼氏當真美麗得很啊!」
為了禮貌,劉靚不得不正視他,點頭回禮。但他的眼光真是教人不舒服極了。
「赤都,你醉了,回座去吧!」堤曼面無表情,心中卻是極端不悅。
「好……好……我醉了。」赤都嘴中叨念有詞,擺動著略顯肥壯的身蛆往座位走去,「我是有點醉了……當單于真好,可以有那麼活色生香的美女相伴……我赤都打了一輩子的仗……」他音調忽然高揚,「為人出生入死……那樣的好事什麼時候才輪得到我啊……」
一旁的部下趕緊攙著他,並乘機拿酒堵住他的嘴,免得他益發猖狂,什麼大逆不道的話都出籠。
堤曼不動聲色,冷冷地看著赤都被架走。這時侍女為他倒了酒,他舉杯便往嘴裡灌,任誰都看得出他的不高興。
可是目前除了忍又能如何呢?撇開他是自己兄長不說,赤都與四大氏族的關係良好,手下的將領又是自他小時候便追隨其右,用武力強征的話,免不了是一場激鬥,剛剛南征回來,兵士亟需休養生息,眼聚下不宜干戈相向,用王者之命拿下他的話,又怕難平眾怒,赤都畢竟對匈奴有著一定的貢獻。
他雙眸沉了又沉,不知道句黎湖準備得怎麼樣了?為避開赤都耳目,他讓句黎湖在轄地加緊招兵買馬,秘密訓練,赤都對他的不滿已達極限,而他對這個異母兄長也已經容讓夠久了。
在一切尚未準備就緒前,不管赤都如何刁蠻欺主,他都要忍!
眼見堤曼悶悶不樂,劉靚安慰地將手復上他的。
這一來,堤曼驚覺她手心的冰,心疼地將她攬入懷中,拿起裘衣將她裹住,並吩咐一旁侍女:
「去把我的雪虎裘衣取來給公主披上!」
侍女得令捧來一件白灰相間、質料柔軟的雪虎裘。
堤曼取過,溫柔地為她披上。
「這是北地特有的雪虎,相當稀奇罕見。我十七歲那年上深山打獵遇上了它,費了一番功夫才將它收服,現在賜給你。北方天氣嚴寒,你一定不太習慣,有了它保暖,你會比較舒服些。」
劉靚撫著身上的雪虎裘,禁不住地讚歎:「好美的色澤……」白色如雲耀眼,灰色如土純樸。
「你可真是幸福啊!陽寧閼氏!」蘭玥不知自何處冒出來,酸溜溜地道。
「你知道嗎?這是單于最重視的一樣寶物,當年是我陪著他收服這只雪虎的。」蘭玥刻意強調,「這種雪虎數量稀少,終年躲在深山裡,獵取極為不易,可讓我跟單于碰上了;我們冒著生命的危險與它搏鬥,好不容易才將它收服。」她緬懷往事,神色幽幽,「我跟單于要了好幾次都要不到,如今他卻大方的把它賞賜給你……」
劉靚端莊挺背,坦然面對她的忌妒。
蘭玥是美麗的,五官明亮、身材修長、舞技超群,騎馬射獵又是一等一的出色,這樣文武兼具的美女,也確實是閼氏的極佳人選。但可惜——堤曼的身邊先有了她。這樣的想法掠過,劉靚乍喜還憂,不禁想起詭譎多變的漢後宮,未來的事誰知道呢?自古帝王哪個不是妻妾成群?母親不也只是父親身邊的寵妾之一嗎?蘭玥總有一天也會與她共侍堤曼的,她忽然有了這樣的想法。
而這種想法,很快便得到證實。
席下站起一名老者,目光炯然有神,一開口便有非凡氣勢:
「單于,您為匈奴族帶來無上光榮,您是上天賜給我們的驕傲,請容許我將我的女兒——蘭玥,獻給您!」
他的話裡有著不容量喙的威嚴。
堤曼尊敬的看著他,對於他的提議並沒有做出立即的回應。
蘭玥充滿信心,挑戰似地望向劉靚;劉靚則不發一語,憂愁暗生地別過頭去。
「單于……」蘭玥的父親催促著,對於堤曼的猶豫感到不解。
「單于。」一道聲音來自須卜族族長,「我也願意將我的女兒獻給您……」
霎時間,一呼百應,許多人都自請聯姻,堤曼鎮定地看著因他而起的喧鬧,不可一世的唇角仍是緊抿著。
劉靚心中一凜,百昧雜陳。於此刻,她總算明白母親當年的心情,專愛豈容共享?然而三宮六院自古便是帝王得享的權利,自己身邊的堤曼,又豈能例外?淒涼無比的感覺佔據了她的心,堤曼與她為何生於帝王之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