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懺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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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她只覺自己像一隻折翼的鳥,有著欲飛欲墮的心傷。她的羽翼已被鳳翔皇子折斷了,飛不高逃不遠,只能任他羈絆於掌握之上。

  「自遇見你之後,我就像站在絕壁懸崖之上,愛愛恨恨,全都不由得我自己。可我知最後的結局只有一個,便是粉身碎骨——方才從高台上掉下來,我還以為自己的報應終於來了。」斜陽中,她絕望的眼淚,穿過他瞳影的深處。她眼睫滑光閃爍,是存心魅惑,卻也是真心,「我怎能對自己的殺父仇人動心?……我不該愛上你的!」

  「好動人,我可以相信你嗎?」鳳翔皇子掬起她粉頰上的淚珠,眉眼彎彎含笑,目光卻幽邃難測,「昭陽,你用不著作戲,也已經擄獲了我的心!這世上還沒有人能如你一般,讓我奮不顧身,連命也不要的去救呢!」

  他說她……作戲?他不信她!

  君昭陽幽幽一笑,別說他不信,連她自己也不能相信——她竟會再度愛上他。也許被仇恨蒙蔽了心眼的她,對他的愛始終就沒消退過,只是這份愛注定絕望,注定沒有結果——連她也不知道這份並存於她體內的愛與恨終究會怎麼收場?

  「今天寶妃來找我,她撂下了狠話要對付我和你!」君昭陽歎息,疲累地偎在他懷中,慵倦說道,「我不知道你有多少女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跟多少女人爭你?我好累好累。」

  「你不用爭,昭陽兒,你不用爭,在我心中,你是獨一無二的。」鳳翔皇子輕笑著說,似真若假的語氣,讓君昭陽分辨不出他究竟是作戲哄她還是真心?

  她抬起眼,認真地望著他的眼,「你有那麼多姬妾,為什麼執意鎖住我?」

  意識到君昭陽的認真與嚴肅,鳳翔皇子收斂起了佻達神色,深沉而專注地望著她。

  「你知道嗎?我一直在找,找一個可以和我勢均力敵,並駕齊驅,比翼天下的女子。」他輕撫君昭陽那柔嫩如花瓣般的面頰低聲道,「自從我那美麗軟弱的母親被刺殺之後,我就明白,在這陰狠無情的皇宮之中,沒有一顆堅強的心是絕對活不下去的——將來,我必得帝位,我需要一個能夠和我攜手統治中濴,母儀天下的女子!」

  一股絕望的悲哀與甜蜜襲上心頭,她怎麼可能和他攜手統治中濴,比翼天下?

  她固執地望著他,固執地追問:「為什麼是我?你為什麼會選上我?」

  「去年在揚州瘦西湖相遇時,我就對你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而當我們再度在中濴皇宮相遇時,看到你那火一般的眼神,還有你膽敢進宮刺殺皇帝的勇氣,那時我便知道——這一生我要的女子,便是你了!」他將君昭陽抱到膝上,與她鼻抵鼻、眼對眼。

  「你的美麗固然讓我心醉,然而你的膽識、堅強、果敢與勇氣,才是讓我放不下你的最主要原因。惟有你這樣的女子,才可以在任何惡劣的環境下生存下來

  他在她頸上深深吮吻而後噬咬,不慣這樣的疼痛與搔癢。君昭陽縮起身子,香額生汗,輕輕呻吟起來。鳳翔皇子輕輕笑了:「昭陽,你或許不承認,但在我們身體裡面,擁有的是一樣剛烈卻不馴的靈魂啊!」

  瓊花片片狽落下來,幽香的氣味混著他身上的魅惑氣息,君昭陽只覺一股火熱的情潮在小腹中升起,那股突如其來、排山倒海而來的欲潮強烈得令她感到心驚。

  她火躁如焚地跨坐在他膝上,將嫣紅的唇瓣堵上了他的唇。這一刻,她不要聽,不要思想,不要說話——她只要他!

  對君昭陽突如其來的熱情顯得有些驚訝,鳳翔皇子瞇起眼,享受著她難得的主動,身子裡的火卻也被她點燃起來。

  君昭陽覺得體內火辣辣的,有什麼東西在焚燒著,她離了鳳翔皇子的唇,纖手推卸下他的衣衫,她啟唇咬著他結實的胸膛,咬著他心窩上的每一道疤,吮著、吸著、搓著、揉著,把臉貼在他的腹肌上磨蹭了一會兒,再往下……鳳翔皇子顫動了起來,驀地攬住了君昭陽的頸項,迫她抬起頭來。

  「這個大膽熱情的女人,可是昨夜那個在我身下疼痛哭泣而恐懼的君昭陽嗎?」他氣息不穩,如焚般狂烈燥熱的慾望幾乎逼得他失去所有神智。這個如狐魅附身的君昭陽,艷媚得讓人銷魂蝕骨,「你吃了什麼迷藥嗎?」

  「我不過是學你啊,學你昨夜對付我的手段。」君昭陽嫵媚一笑,眼裡有著艷麗奪魂的笑意,「你不習慣讓女人主動?」

  鳳翔皇子的眼裡簇燃著火焰般的光芒,第一次覺得讓女人佔了上風,而這滋味……居然不壞。

  他唇畔勾起輕笑,一個翻身將君昭陽壓在如茵的草地上,撩開她的衣衫,將臉埋入她晶瑩高聳的雪溝之中輕舔吮吻:「那你學得夠快,卻不夠多,我還得教你更多更多才行啊!」

  在這夏季狡黠的星夜裡,兩人體內洶湧騷動著彼此佔有的情慾,他們在瓊花樹下熱烈纏綿,翻滾糾結,誰也不去想未來、想明天——這一夜、這一刻,足以為永恆!

  漸升的薄月,緋紅的光輝映在兩人身上,見證著這一場天地不容的抵死纏綿。

  第七章

  柳條兒在風中搖蕩。

  一個梳著雙髻,水嫩嫩嬌盈盈的小女娃兒手拿著柳枝,跟著身畔的斯逸男子朗聲念道——

  「父子恩,夫婦從,兄則友,弟則恭……」小女娃抬起烏黑燦亮的大眼,望著眼前那溫朗瀟灑的斯文男子道,「阿爹,什麼是父子恩?夫婦從?」

  那男子寵愛地摸了摸她的頭,笑道:「昭陽兒,父子恩的意思就是說父母和孩子之間要注重相互的恩情親情;夫婦從的意思就是既然有緣結髮為夫妻,夫婦兩人就要相隨相從……」

  他話聲未落,頸上的頭顱突然自身軀掉落,飛濺的血花一朵朵開在雪白的衣襟上,落地的頭顱以無奈的表情望著那小女孩兒,眼睛大睜,嘴唇大張,卻吐不出一個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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