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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門「噹」地一聲打開,跟著就走出莫凡那副傲然的身影。
他穿著一條合身的牛仔褲,粗布襯衫外加呢料西裝上衣,一身帥氣的打扮,讓他蘊藏在內心的熱情顯露無遺。
「莫先生,你要見可蕾小姐嗎?」
機要秘書一見來勢洶洶的莫凡,即刻迎上前,先攔駕,再准進去通報。
「可蕾小姐正在忙,莫先生,她交代—」
「交代拒聽姓莫的電話,和所有的午餐約會,連送來的鮮花和巧克力。」
他看到被棄置在機要秘書辦公桌上的鮮花,可是他沒有瞧見那盒巧克力,他懷疑是不是被辦公室裡的人「分贓」掉了。他再看機要秘書一眼,改口緩緩的說道:「連送來的鮮花也扔了,是不是?」
機要秘書牽強的笑笑,笑比哭還難看。代理總裁是這麼交代他,他本來還想說得婉轉點,最好是不傷感情,誰料這個莫先生一開口,就是開門見山的問。
「莫先生,還是讓我替你通報一聲吧。」
「不必了,張秘書,我自己進去。」
不給男秘書「通風報信」的機會,莫凡推開辦公室那扇厚重的門,逕自跨進去。
可蕾把一盒看著生氣、棄之又可惜的精緻巧克力狠狠的吃到剩下最後一塊。
反正這種東西容易「消滅證據」,吃到肚子裡,誰也看不到,正好可以讓她藉「狠命的咬『他』送的東西」,來發洩對莫凡的不滿。
把最後一塊溢著甜香的杏仁巧克力丟進嘴裡,可蕾翻開一份綠色的卷宗,正要詳閱,就看到莫凡大步跨進辦公室,凜凜的站在她的辦公桌前。
「你……你闖進我的辦公室,也不通報!太沒禮貌了!」急吞下嘴裡的巧克力,可蕾瞪著眼,差點就被那塊巧克力噎到。
「妳為什麼躲著我?」興師問罪般,他省略一切場面話,雙掌重重壓住她的辦公桌,俯身就向她問道。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最近很忙,工作堆了一大堆,沒空應酬你。」她將眼光調開,落回到綠色的卷宗上。
「應酬我?」莫凡深吸口氣,這該死的女孩快把他逼瘋了。他一掌壓住她面前那份綠色卷宗,咬著牙,臉色發胃的由牙縫迸出粗重的話來。「不要找那些該死的借口,那些鬼話去對付別人,我是妳的未婚夫!不是妳『應酬』的對象。」
他狂怒的情緒,愈來愈熾!青白不分的臉,鮮活了眼角下那個帶有幾分煞氣的疤痕。
接著,他覷到了那盒吃光的巧克力,剝落的包裝紙在她還不及「消滅證據」下,像一朵朵綻開的金色小花鋪在桌面上。
旋即,他露出了一點狡黠的詭笑,像似漫不經心的說:「原來妳以喜歡巧克力,不喜歡鮮花。」
可蕾狼狽的看他一眼,被「人贓俱獲」的她,只得趕緊將那些「毀屍滅跡」得不夠徹底的「贓物」統統掃進字紙簍裡,然後才正色的面對他。
「既然你提到「未婚夫」這件事,我正好想告訴你,我已經決定取消婚約,而且這幾天就要搬回我爺爺的房子,這樣我們以後就毫無瓜葛了—除了安培機構和莫氏的合作關係外。」逃避了他一個禮拜,可蕾決定把話攤開,跟他作個了斷。
莫凡的臉色陰沉得像鉛塊。「我還沒有想過解除婚約的問題。」他牽動嘴唇,語氣僵硬的說。
「很好,你現在可以開始想了!」
「妳憑什麼認為我不夠資格當妳的未婚夫,甚至妳的丈夫?」他咄咄逼人的目光,鎖定在她身上。
那雙狂狷又略帶陰鷙的黑眼睛,明亮而傳神,像要看透她的心思,讓她有觸電的感覺。
她撇開眼。「我想你的漂亮女合夥人,較能賞識你的「優點」,而且我也不想跟一個死去的女人爭風吃醋,跟一個冷血的凶……」她驀然住了口,倔強的咬住自己的唇,不再說下去。
「跟一個冷血的什麼?把話說下去!」他命令她。
可蕾把唇咬得更緊,然後她看到他繞過大辦公桌,來到她身畔,一手旋過她的高背椅,目光如炬的盯著她的眼睛,且大著聲道:「別忸忸怩怩,有話就直說!那個莎紋到底跟妳說了什麼?」
「你……你別逼我,我不想牽扯進你那些該死的陰謀中。」可蕾撇開臉,低嚷。
莫凡的眸光陰鷙了一下,「莎紋果然說了,她還告訴妳什麼?我是個冷血無情的殺手,因為得不到心愛的女人,不惜策劃一樁罪大惡極的謀殺案,是不是這樣?」他嘶聲問道,扣住她高背椅的手掌,浮出青筋。
「我……我不知道!」
可蕾慌亂的搖頭,她害怕真相!更害怕自己被捲入這場戰事中。
莫凡突然攫住她的手腕,一把將她自椅背中拖起。「跟我走!」
「你幹什麼?」被他突然的舉動嚇住,可蕾驚問。
「帶妳去一個地方!」
「放手!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可蕾身不由己的被莫凡拖著往外面走,她氣極問道。
第七章
海風夾著刺骨的凜冽,還有一股鹹鹹的海水味。
遠處大西洋上空,一朵白雲飄浮在平靜的海平線上,海面波平如鏡。
莫凡的月神號已經出海。這艘美麗的遊艇,有著豪華的內艙,和氣派非凡的流線型外觀,還有可供休憩的甲板。
可蕾站在甲板上,迎著習習的海風,眺望平靜的湛藍海水。
莫凡把她帶上遊艇後,就自行進入駕駛艙,把月神號航出海。
「妳可以留在船艙內,也可以上到甲板上享受海風,只是,照顧好妳自己,我不想在我滿身的罪孽上再背負另一條謀殺罪名。」
他充滿諷刺的說完,就轉身進入駕駛艙。
現在可蕾心緒難安的開始揣測他的目的。
他執意支開那個中國籍的老船長,親自開船出海,是不是另有目的?難道……他想製造另一個完美的謀殺案,殺她滅口……他眼睛裡閃著的光芒,又似乎不像……那麼,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只為了帶她出海吹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