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江凱晴小組嗎?」
「我是,但我不該是收這份禮物的人,我的週遭沒人會這麼大手筆也沒人會這麼無 ——」她把那個「聊」
字吞了回去。
「我們是依照客戶指示送禮的。」江凱晴的反應讓他有些不悅,從頭至尾,她只看了那套首飾一眼,如此華貴而美麗的東西,在她眼中卻好像成了普通的石頭,引不起她絲毫興趣。
「那好,你們就退還給那位客戶吧。」江凱晴明白地說。「若這套禮物是送給我的,坦白說,它只造成我的困擾,若它不是,那位先生也不會蒙受任何損失不是嗎?」
灰髮男子還想發言,但像看到什麼指示,他只點頭,再拍拍手,招回三名年輕男子,再十分有禮地彎腰行禮後,便離開了。
小鬍子一直到這時候才有機會開口說話,他看著江凱晴,說道:「江小姐——」
「陳經理,」駱苡華卻不打算給他多嘴的機會。「請讓我們繼續工作好嗎?」
「是、是。」再不敢多說,小鬍子連連彎腰之餘,還主動將門帶上。
江凱晴回座,不知為什麼,她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尷尬。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駱苡華沒頭沒腦地說。
豎起耳朵,江凱晴答道:「沒有。」
「辟哩啪啦的。」他接著說。
「我沒聽到,」她疑惑地傾著頭。「是什麼樣的聲音?」
「心碎的聲音。」他喃喃低說。
「什麼?」她沒聽清楚。
「我只是想,那送禮的人知道你的反應一定很難過。」駱苡華提起精神說道。
「是嗎?一個不認識的人,我需要負擔他的情緒嗎?」她有些不以為然。
駱苡華的耳朵卻自動解讀為——他難過關我屁事。
「那個人難過是我的錯嗎?我不認識他呀!我應該……我應該有拒絕的權利才是。」 江凱晴也在自言自語。
明知不該怪她,但駱苡華的心裡有小小的怨,不過因為他是恢復力超強的人,再加上原本就覺得江凱晴應該不會收下,所以,沒多久他又恢復正常了。
「為什麼會認為是不認識的人送的,說不定是你未婚夫的心意。」他有點酸。
「不可能,」江凱晴笑了。「他不是那種人。」曾壬晏送她珠寶?除非天地異變。
那種人是哪種人?庸俗的人?無聊的人?駱苡華揣測著。
反正他既庸俗又無聊,唉!瞧他成了多沒自信的人。
完全沒注意到他的心境轉折,江凱晴想著今晚的事。副董真是挑了個好時間,原本為曾壬晏留下今晚,怎麼知道他臨時有事,而副董挑在這時候,正好讓她省去重排計劃表的時間。
「我看今天就這樣吧。」駱苡華也沒精神討論了。
「記得,今晚八點。」
動手收拾桌上的資料,她點點頭,才問道:「這些東西呢?」
「擱著吧,反正也不重要了。」
☆ ☆ ☆
七點四十分。駱苡華提早到了。
他看看四周,聖堤亞是間氣氛不錯的咖啡館,再加上正是晚餐時分,所以一間不小的店,倒有八分滿的人潮。
暈黃的燈光,藉由植物分隔的座位,親切又識相的服務生,再加上溫柔的古典音樂,這是間適合情侶約會的地方。
看看四周的客人,他有些羨慕。要到什麼時候,他與江凱晴才能這樣親密地坐在一塊談笑調情呢?
恐怕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吧;直到現在,她還是稱他副董,他多希望能聽到她喚他的名,溫柔的、多情的——
「苡華……」
就是這樣子!凱晴若能——
「苡華!」塗著鮮紅蔻丹的手指撩人地搭在駱苡華的肩上,低低的、軟膩的聲音喚著他。
這已經足夠讓駱苡華清醒了。
「曉彤?」
眼前的女人高挑而美麗,細緻的五官,姣好的身材,最難得的是渾身的性感氣息,薰人欲醉。
張曉彤,他的前——不知第幾任女友。
「好久不見。」她的手摩挲著椅背,嗓音充滿低啞而性感的暗示。「你在等人嗎?」
「是的。」回答得有些不留情面。
「那我不打擾你了,」識相地收回手,她知道今晚沒有機會。「也許我們可以約個時間敘敘?」
「也許。」他回答得不置可否。
目送著這充滿風情的女人回座,他忍不住想,如果他愛上的是這樣的女人就好了,大家都明白遊戲規則,那麼這樣的愛情一定會比較輕鬆,可是——江凱晴可以嗎?
他再看看表,七點五十八分。
只有江凱晴可以勾起他這樣的心情,興奮、迫不及待——
七點五十九分整。
江凱晴推開聖堤亞的雕花木門,一樣是一絲不苟的短髮,深色的套裝,很公事化的打扮。
駱苡華舉起手,臉上帶著笑。
「副董。」她低聲招呼,主動在駱苡華對面落坐。
「江小姐。」嗚!他厭惡這個稱呼。
「副董有任何計劃嗎?」她點了杯果汁後出聲詢問。
「進駱邦倒不是難事,只是要進經理室——」
「我的辨識磁卡只能打開業務部,要打開經理室,除非有陳經理的磁卡,要不然就得從保全公司控制。」
江凱晴說道。
沉吟了半晌,他拿出小鬍子交給他的磁卡。
「這卡片可以打開貴賓室,說不定也可以打開經理室。」
「這是陳經理交給你的嗎?」得到肯定的頷首,江凱晴接著說,「這說不定是陳經理的附卡,為以防萬一,經理級以上的辨識磁卡都是一式兩份的。」
「好,」駱苡華拿起賬單。「我們現在就去試試。」
「副董,」江凱晴跟著起身,拿出幾枚銅板放在桌上,「這是果汁的錢。」
從來不曾讓同行的女伴付過錢,駱苡華克制著將銅板塞回她手上的衝動,只苦笑著拿起收下,前去付賬。
離開聖堤亞,兩人步行至駱邦貿易。駱苡華要江凱晴背對著警衛室,自己走向張望不休的警衛。
「副……副董?」認出向他行來的男人,老王結結巴巴地喊。在這當了二十五年的警衛,他從沒這麼近距離地看過這些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