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今日這些殘幫餘眾竟然會聯合起來對他下手。
凌飛揚思及此,眼神霎時轉為凌厲,他向來是人敬他一分還十分,別人對他的點滴恩惠,他不會忘記,而旁人所給予的打擊、羞辱,他也會加倍的討回,這是他為人處事的原則。
再過幾日他的傷也差不多可以痊癒了,他想趁機告辭。
這一家人對他的救命之恩,他會永銘在心的。
尤其是小寶那個小姑娘。
一想到她,凌飛揚就忍不住滿眼笑意。這個丫頭臉上表情之豐富,直叫他歎為觀止。她可以在她爹的責罵下,一邊哭得涕淚縱橫,一邊還可對他擠鼻弄眼,就好像她身上有無數張面具似的。
他二十歲時即出江湖,二十五歲創立易水山莊,五年的時間,將易水山莊擴大到與其他三大勢力鼎足而立,其中的心血和苦汗不足為外人道。他雖然在江湖上權傾一方,然而在感情和親情上,他卻是異常貧乏。
他的外表看來溫和,不認識他的人總以為他是個溫文爾雅之人,然而只要是與他接觸過的人,都知道這個印象錯得離譜。
易水山莊能夠雄踞北方不是靠溫和就可以闖下的,他自然有常人難及的手段。只要凌飛揚的臉色一沈,就可以嚇得人兩腳直打哆嗦;被他冰冷的眼神一掃,沒膽子的人常「咚」的一聲就昏過去了。
可見他的外表雖溫文俊秀,然而他所給予人的威嚴之感,沒有人敢攫其鋒。
因此,他雖然有很多屬下,卻沒有什麼知心朋友。
所有的人到他面前,不是臣服於他的勢力之下,就是折服在他的氣度之中,在眾人間,他一向是最耀眼的強者。
他的屬下和朋友敬仰他、欽佩他、服從他,卻不知道強者也有寂寞的時候。
所以小寶給他的感覺是特別的,也許……
正沈思間,忽然傳來一陣尖叫聲。
凌飛揚一驚,身影一飄,閃身進入內房,來到小寶的房門前,還來不及敲門,已迫不及待一衝而入,但眼前所示的景象令見過大風大浪、刀山劍影的凌飛揚也不禁傻了眼--
小寶已經昏了過去。
可更大的問題是,小寶是昏倒在浴盆中的。
顯然在他進來之前小寶正在沐浴,後來不知道遭到什麼變故導致她昏了過去。
如果她是男的也就罷了,大不了讓他看回一次算是扯平。但是她卻是個女的,俗語說「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是看到人家的身子!
禮教上來說,他必須為這女子的一生負責。
何況她一身的肌膚欺霜賽雪,身子雖在水面下看不見,但是微露的香肩,幽香陣陣;高聳的酥胸,在水中蕩漾,令凌飛揚呼吸一窒,久久無法行動。
若不是見到她左胸的牙印令他一震,凌飛揚還不知道要呆站多久。
小寶的傷口處已經紅腫,一片烏黑,顯然是有劇毒。
凌飛揚顧不得男女之別,將她赤裸裸的從浴盆抱起,看情形她是被毒蛇咬傷的,他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的傷口,更不知道蛇是不是還躲在浴盆裡,只好趕緊抱她離開。
凌飛揚迅速擦乾她的身體,將她輕輕放在榻上,在她身上來回仔細巡視。還好,除了胸前的傷口外,她並沒有任何其他的外傷。
因檢查傷口的耽擱,小寶傷口處又腫高不少,他明白再不施救就來不及了,情況特殊,其他的顧慮就只好暫時擺在一邊了。
凌飛揚正要以口俯就,幫她吸出傷口的蛇毒時,不經意見到她的傷口上方有個梅花般的胎記,不禁一怔。
但情況不允許他多想,他不假思索的用嘴吸出她的毒血。
凌飛揚的唇瓣一觸及她潔白柔軟的陶前,不禁心臟狂跳。闖蕩江湖多年,他不是沒有領略過這等風流陣仗,但不知怎地,他覺得對她的任何不敬的舉動都是一種褻瀆。
如此來回吸吮數次之後,傷口流出的血已轉為殷紅色,凌飛揚這才放下懸在半空中的一顆心,敷上金創藥,幫她掩上被子,而小寶蒼白的臉逐漸有了血色。
不多時,小寶緩緩醒了過來。
凌飛揚見她張開眼睛,連忙阻止她起身。
「別起來,我剛剛替你祛了蛇毒,你的身子還很虛弱,還是再躺一下吧!」
小寶只覺得一陣頭暈,她記得……她剛入浴沒多久,就被一條不知哪兒竄來的蛇咬中,過沒多久,她就全身一陣熱一陣冷,最後迷迷糊糊的昏倒在浴盆中。恍惚中……好像有人在她胸前……在她胸前……
她往胸前一摸,不但上了金創藥,連全身也一絲不掛。
小寶瞪著凌飛揚,淚珠兒在眼中亂轉,這……這怎麼可以?老爹千交代萬交代叫她不可以讓人發現她是個女的,這下子爹可要氣得團團轉了。
她一時下知如何是好,又基於女孩子天生的羞怯,淚珠兒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
不過,她的哭法可沒有那麼斯文,小寶可是驚天動地的大哭。不但哭,還捶胸頓足,看起來好不傷心。
凌飛揚見狀大驚,他原本以為……原本以為……依她的個性應該不會如此激動。也許他錯了,貞節對於每個姑娘家都是重於生命,而她自然也不例外。
「小寶……你別傷心,我在廳中聽到你一聲大叫,以為你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才會衝進來,沒想到你正在……沐浴……」這實在是難以啟齒,雖然他問心無愧,但終究也是瞧了她的身子。
小寶根本不理會凌飛揚說些什麼,只是一直想:被發現了女兒身的秘密,爹會怎麼罰我呢?該不會又關我三個月吧!上次不過才弄毀張員外的小花園而已,爹就罰我一個月不准出門,悶都悶死我了,要是關我三個月,那我怎麼受得了……
「……我本來應該馬上退出房間,但是看到你身上中毒,不及時施救的話,恐怕你的性命不保……所以才甘冒大不諱為你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