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玫蜜。"
一陣死寂籠罩了這個房間。過了好長一陣子,直到若薇以為她會因緊張而尖叫出聲。然後裡克打破了這陣沉默。
"那是唐璐琪家庭教師的名字。"
"你在說什麼?"若薇震顫地問道。
"她一定是……唐璐琪一定是在離開英國之後,到歐洲生下了你。"男僕輕聲說道。"你很可能是唐璐琪和貝於曼的愛情結晶。不只是這枚襟針,還有你們的相似處。"
貝於曼將那枚襟針緊握在手中,傾身向前,將它抵在心口。
"不!"若薇感到義憤的淚水湧進雙眸。"我母親是白柯玫蜜,我父親是白喬治。"她踉蹌後退,房中每樣東西似乎都以奇怪的角度逼向她。"把我的襟針還給我。"她啜泣道,她轉過身,盲目地感到堅實的手臂安全地圈住她。
"藍道,"她泣道,將她的臉埋入他的肩窩。"藍道,告訴他們……"
"這不可能,"貝於曼喘息道,掩住臉。"我無法思考。我不能——看在上帝的分上,讓我自己一個人好好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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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不說,不寫,在呼吸間也不透露你的名
字,那聲調中有悲傷,有疚責……
——拜倫爵士
房中只有四個人,但卻填滿了困惑、淚水和驚慌。藍道和裡克迅速而有效率地處理了情況。男僕將失神的貝於曼領到椅子上坐下,輕聲對他說了些話。藍道攬住顫抖的若薇,讓她得以倚賴他的力量。
"若薇,不要這樣,"他說道,他的話聽來很實際並且具有權威性,有助於祛除她心頭不實在的感覺。"你深呼吸幾口然後放鬆。"若薇聽見他的話,自動遵囑而行。她張嘴深呼吸數下,望著垂頭而坐的貝於曼。等她顫抖稍停,藍道便拖著她越過房間。他在門口停下,低聲說道:"過一、兩天我會再來把這件事弄個水落石出。萬一只是你們倆在捕風捉影——"
"我向您保證,我們絕對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裡克滿懷歉意地打斷他,然後俯身對貝於曼說話。貝於曼斷斷續續地喃喃呼喚璐琪的名字,迷失在自己的世界裡。他兩肘撐在膝蓋上,捧著頭,望著地面開始啜泣起來。藍道陰沉地望了他們一眼,便挽起若薇的手臂。她盲目地跟在他後面,不時被裙擺絆到。剛才發生的事情使她變得恍恍惚惚,那一幕一遍又一遍地在她心頭重演。她原來認為千真萬確的事情,她的身份和背景忽然就此扭轉了。那不可能是真的……完全不可能,因為玫蜜早就把事情告訴過她了。玫蜜怎麼可能不是她母親!貝於曼怎可能是她父親?一定只是巧合!
準備載他們前往當地客棧的馬車已等在門外,法國車伕正靠著馬車看報紙。
"快點!"藍道粗聲說道,那人緊張地看了若薇一眼,便迅速跳上車前的座位。上車以後,若薇感到一陣不適。她一手摀住腹部。閉上眼睛,有肺中缺氧的感覺。她掙扎著吸氣,感到胸口窒悶,驚慌地望了藍道一眼。她快被緊緊包在身上的衣服給悶死了。他咒了一聲,將她拉向膝頭,開始解她衣服上那些小小的扣子。"該死的緊身褡!"他說道,將扣子扯得四散迸飛。"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穿這種鬼東西了。"鬆開以後她的腰獲得了解放,若薇無拘無束地吸著氣,腦袋昏昏沉沉的、他的手指輕輕探入她內衣裡面,撫摸她背部被勒紅的柔嫩肌膚。她的不適終於慢慢消褪了。
"謝謝你,"她低語道,一恢復力氣以後忽然又淚流滿面。她死命抓住他的袖子,一臉淒苦地注視他,眼睛水汪汪的。"他們以為……媽不是我……親生母親——"
"我知道。"他安撫地低語。"深呼吸——"
"聽我說——那不是真的!他不是我父親!我是白若薇……你相信的,對不對?"
她的話聲轉為啜泣,藍道不安地遲疑了一陣,便將她緊抱到胸前。他感覺出奇的無助。他從前看過女人哭泣,多半是裝模作樣,不像她是真的悲從中來。從未有人需要他的安慰,他覺得不太習慣。
若薇將濕濕的臉貼向他肩頭,手指有如貓爪一般陷入他的外套前襟裡。藍道擁著她嬌小的身形,竟對她的部分痛苦感同身受。想對別人提供安慰和保障的念頭,對他而言是完全新鮮的,它就像燭光般閃亮,他不再細究,開始溫言勸慰。
"沒事的。"他低語,溫柔地來回摩挲她的背。"我在這裡,不會有事的。"
"藍道,我該怎麼辦?"
"現在先放鬆,我們過一會兒再談。"他說道。她靠在他身上,接受他的撫摸,好像那是理所當然的。
等她慢慢不哭了以後,她開始感到兩人之間建立起一種脆弱的信任。一條看不見的細絲連結了兩顆心,好像風一吹就會斷了似的。
回客棧的路上他沒有說一句話,就讓她靜靜靠在他膝上。兩人都非常自覺,想知道對方在想什麼,共同為一份他們所不瞭解的神秘吸引力困擾著。
我發誓我不會碰她。
我希望他吻我。
我希望自己不渴望她。
然後,就在他們害怕遲疑之時,馬車停了下來。若薇避開他的眼神,慢慢離開他溫暖的身體,她四肢僵硬。
"我的衣服……"她說,他將自己的外套遞給他
若薇疲累地走過前門,攀上窄梯。她在套房前停下,藍道打開門。
"換上浴袍,"他說,將她推進房裡。"我會叫人準備洗澡水和晚餐。"
"我不餓——"
"把門鎖上。"
"好吧,"她說,聲音幾不可聞。"都聽你的。"
"你用不著這麼柔順。"藍道說,對她反常的馴服感到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