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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頁

 

  強恩沒有笑,但他撇嘴的模樣說明他很想笑。他把電線扭在一起,引擎開始試圖運轉。他滑進駕駛座輕踩油門,車子在一聲尖叫後發動了。他沒有關車門就踩離合器切入低速檔,車子在他鬆開離合器時開始向前跑。車子在路上跑了五十公尺後,他才關上車門。

  「幾點了?」她癱坐在座椅裡間。她的腳痛得要命,她脫掉涼鞋,不在乎她可能沒辦法再把鞋穿上。能夠坐下來實在太舒服了,她差點忍不住呻吟起來。

  他瞥一眼手錶。「三點多。運氣好的話,兩、三個小時後才會有人發現這輛車不見了。妳何不先睡一下?」

  「我不睏。」她真的不睏。她累了但不睏。她又餓又渴,而且真的很需要把疼痛的雙腳浸泡在冷水裡。

  「等腎上腺素下降時,妳很快就會睡著了。」

  「那你呢?你沒有腎上腺素嗎?」她粗聲惡氣地說,但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脾氣暴躁。

  「我習慣了。」

  「我沒事。」她撒謊道。她瞥他一眼。他手握方向盤,氣定神閒的表情好像在週日開車出遊。她看來也許也很平靜,內心裡卻四分五裂。

  「想談一談嗎?」

  「不想。」她驚駭地說。她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但不想聽他叫她把那件事視為任務的一部分。她只想趕快忘掉那件事,保留一點尊嚴。

  「我們遲早得談的。」

  「不用,我只想趕快忘掉。」

  他繃緊下顎,沉默片刻。「妳在氣自己達到高潮,還是在氣我達到高潮?」

  她想要放聲尖叫。天哪!他為什麼非提那個不可?「都不是。也都是。」

  「那種答案還真明確。」

  「想要明確的答案,去查字典。」他再度沉默,好像在衡量她的抗拒程度。「好吧,我們改天再談。」

  她不回答。難道他不明白嗎?談那件事就像在傷口上抹鹽。但他沒有那種感覺,又怎麼會明白?

  「尼斯離這裡多遠?」

  「走高速公路大約三百公里,走山路比較近但未必比較快,尤其是開這輛車。它的馬力不足,走山路會像蝸牛爬。」

  「走高速公路應該六點半或七點就可以到尼斯了。」

  「我們必須在中途停下來偷另一輛車。」

  「另一輛車?」

  「我們離陸義的莊園太近。車主一去報案,他就會知道。我們必須丟棄這輛車。」

  「丟在哪裡?」

  「瓦倫斯吧。我會在那裡找別的車。」

  他們成了竊車狂,她心想。她想要驚險刺激,有強恩在,果然沒有一刻是無聊的。但回家變得越來越令人嚮往,家是最好的避難所,尤其是在她愚蠢地愛上他之後。她想到她寧靜舒適的房子,裡面的一切都是按照她的喜好佈置的,除了每扇門窗上的雙重鉤鎖以外。

  「如果能搭上飛機,明天的這個時候我就會回到家裡了。」她說,接著想起她的護照。「算了。沒有護照,我要怎麼回美國?」

  「我們可能搭軍機回去。」

  我們?他打算跟她一起回國?這倒是新聞。「你也要回華府?」

  「暫時。」

  他沒有多作說明,她也沒有多間。她靠在椅背上閉起眼睛,即使睡不著,她還是可以休息。

   ***************

  「有個農夫報案說他的汽車今天早晨失竊……在這裡。」陸義用手指指著地圖說。那個小村子距離莊園十三公里,在一條往西南方蜿蜒的小路邊,小路最後接到高速公路。當他跟當地警方的朋友通電話時,他的幾個保全人員就聚集在他的書桌邊。

  如果譚子往南逃,他就會出現在那個村子所在的區域。「車子的廠牌和顏色呢?知不知道車牌號碼?」他邊聽邊寫。「好,謝謝,有新消息再通知我。」

  他掛斷電話,撕下便條紙。「找到這輛車。」他把便條紙交給手下。「在往馬賽的高速公路上。如果可能,把他活捉回來,否則——」他聳聳肩。

  「那個女人呢?」

  陸義猶豫不決。他不知道莉玫涉入的程度。他親自搜查了她的房間,但沒有找到任何可疑之物。有沒有可能是譚子綁架了她?他非常肯定的一件事是,譚子迷戀莉玫。他看她的那種熾烈眼神不可能是假裝的。他們若是同黨,他仍然可以有那種感覺;但若不是,而莉玫又不願意跟他走時,譚子絕對會毫不猶豫地綁架她。

  他認識的莉玫說話有點尖刻,但善良風趣。他想起她教蘿菱化妝時的那種溫柔,以及她並沒有以居高臨下的口氣跟蘿菱說話,好像生病影響了他女兒的智力。

  為了蘿菱,他說:「盡量不要傷害她,把她帶回來見我。」

  他們在黎明前抵達瓦倫斯,強恩開著車在大街小巷穿梭找尋可能的目標。瓦倫斯的人口超過六萬,所以找到另一輛車應該不會困難。

  他瞥向身旁正襟危坐的莉玫,他的嘴唇眠成一條細線。今晚他差點害她送命。他原本十分肯定這會是那種他閉著眼睛都能完成的簡單任務,沒想到他們竟然差點丟掉性命。

  他知道自己仍在拿她的性命冒險,但他卻沒辦法使自己打電話叫人來接他們。至少現在不行,因為他在陸義辦公室對她做的事像條毒蛇盤繞在他們之間,只要他一動就會攻擊。

  只需要一通電話,一個小時之內就會有人來載他們飛往尼斯,他在那裡把檔案傳回總部後任務就算完成。但在目前的情況下,她會千方百計地回家和逃離他。他不能讓那種事發生,至少在事情還沒講清楚前不行。

  他費盡心機不讓她知道他對她的感覺,現在他自食苦果了。她以為他只把她當成達成目的的手段。她在知道真相後會怎麼想?雖然在陸義辦公室的做愛開始時只是掩護,但他見機不可失而佔有了她;更糟的是,他還會再做一次。無論是什麼時候,無論是以什麼方式,只要能夠,他都會佔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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