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死命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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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郵局這次收了。上面有郵戳,但沒有寄件人的地址。」

  「包裹裡是什麼?」

  「一條昂貴的紅寶石碎鑽項煉。」

  「多麼昂貴?」

  「羅法官說至少兩千美元。卡片上寫著『聊表敬意』,但沒有簽名。雖然不具威脅性,但它令我感到不安。法官很擔心,他認為電視訪問使某個瘋子盯上了我。」

  「有可能,但你確定不是你男朋友送的嗎?」

  「沒有男朋友。」她可以簡單地說一句確定,但她沒有。她的暗示不可能更明顯了。如果有興趣,他自然會打電話給她。

  他停頓一下後說:「聽著,你說的對,我們無法──」

  「我知道。我只想知道萬一情況惡化,我該怎麼做。」

  「保留一切有關的東西。紀錄所有的怪電話,例如一接就掛斷或粗重的呼吸聲。你有沒有來電顯示器?」

  「我的專線上沒有。」

  「快去弄一個來。如果沒有行動電話,去辦一支。無論到哪裡都要隨身攜帶它。」

  「我有行動電話,一直放在我的車子裡。」

  「別放在車子或皮包裡。放在口袋裡,那樣才能在需要時立刻拿到。通常我會說你可能不需要擔心,但昂貴的禮物……非比尋常。」

  「我也是那樣想的。」她歎口氣,揉揉太陽穴。「我討厭這樣。雖然目前沒有真正發生什麼事,但我覺得好像有可怕的事即將發生。」

  「別讓這件事影響到你。運用判斷力,凡事小心;如果有新狀況,打電話來。」

  「好的。謝謝你的忠告。」

  「不客氣。」他掛斷電話。

  莎蘭苦笑一聲放回話筒。好啦,至少她搞清楚了一件事:寇警探或許單身,但對她毫無興趣。他的態度再公事化不過。那就公事公辦吧!

  她回到客廳,注意到窗簾開著時,急忙把它拉上,一顆心怦怦直跳。那個怪胎在外面嗎?他在監視她嗎?

  沒有新狀況;沒有電話,沒有更多的禮物,她也沒有發現有人跟蹤她。她懷疑過一輛白色積架,但開著拉風的跑車跟蹤人未免太不聰明。不久之後,白色積架從她的後視鏡裡消失,淹沒在擁擠的車陣裡。也許那個人也住在山溪鎮,只是正好行駛在同一段路。

  除了媽媽以外,諾亞也打了電話來,所以他暫時平安。丹寧離開後還沒有和家裡聯絡,但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珍妮在考慮生第三個孩子,但已經有兩個兒子的姊夫並不熱中。憑她對姊姊的瞭解,莎蘭敢打賭她在一年內就會多一個外甥。

  光是和媽媽講電話就使她覺得好多了。家裡一切正常,那正是她需要知道的。這裡的一切似乎也很正常,除了每次看到那條項煉都會使她想到,有個怪胎認為送昂貴的禮物給不認識的女人沒有什麼不妥。

  這個星期六下午休假時,她先去美容院修剪頭髮和指甲,然後去看電影。她自始至終都在注意身邊的人車,但沒有發現任何異狀。沒有同一張面孔先後在兩個不同的地方出現,沒有人跟蹤她。她知道現在放鬆嫌太早,但回家時確實覺得好些了。

  星期三的情形大同小異。她去道場、健身房和靶場時都沒有人跟蹤她。接著她去逛高峰購物中心,新衣服總是能使人覺得好過許多。

  她在書店逛了一個小時,在其中一家餐廳吃晚餐,然後又去看電影。她喜歡看電影,每兩個星期至少看一部新片。其實她知道自己是在製造機會讓那個怪胎接近她。如果他還盯著她,她想要知道他是誰和長得是什麼樣。她不能疑神疑鬼地過一輩子,擔心看到的每個人都有可能是他。她想誘他現身,使他不再是令她心神不寧的模糊形影。讓他在她身旁坐下吧!讓他接近她吧!

  但無論是獨自坐在漆黑的電影院裡,或是散場走出電影院,和穿過停車場走向她的車子時,都沒有人靠近搭訕,甚或與她擦身而過。

  開車靠近羅家時,家裡看來一切正常。前陽台和草坪的燈都亮著,她可以看到法官位在二樓的臥室亮著一盞燈。儀表板的數字鍾顯示現在將近十點,所以他可能在準備就寢。

  她把車停在門廊下的老位子,從後門進入屋子。鎖上後門後,她開始照例巡視門窗。走向屋子的前部時,她聽到法官的書房裡傳出電視聲,看到光線從書房流瀉進幽暗的穿廊。如此看來,他一定還沒睡。

  雙扇式的前門沒有上鎖,這一點有點反常。她鎖好前門,回頭去檢查日光室的落地窗。

  讓樓上的燈亮著不是法官的作風。只要是離開一個房間,無論是否馬上又要進去,他都會隨手關掉房裡的燈。她在後樓梯口停下,一股不安的戰慄竄下她的背脊。也許他只是上樓一下,隨即就會回到樓下來看十點的夜間新聞。她聽不到樓上有任何聲響,但話說回來,在書房的電視開著時,她想聽到也難。

  她走向敞開的書房門,探頭往裡瞧。房裡亮著一盞燈,就像他看電視時喜歡的那樣。他跟往常一樣坐在躺椅裡,頭歪向一側。他一定是在看電視時睡著了。

  但樓上的燈為什麼亮著?

  接著她注意到那股說不出的氣味,聞起來像是糞便混合著……別的東西。她皺皺鼻子,所有的本能頓時進入戒備狀態。他是不是生病了,也許是中風之類的?她往房裡跨一步。

  從不同的角度看到他使她渾身一僵。

  糟了。哦,糟了。

  大大小小的深色污跡噴濺得滿房間都是,連在幽暗中她都可以看出某些污跡裡有腦漿。她使勁吞嚥一下,靜止在原地傾聽闖入者的聲音。她可以聽到時鐘的滴答聲和自己的心跳聲,但沒有其他人在附近……除非他在樓上。

  她想要過去扶正法官的脖子,擦掉從他頭部側面的彈孔裡流下的鮮血,用東西蓋住他頭部另一側缺了顱骨的大洞。她想要哭泣、尖叫,衝上樓去搜尋殺害他的兇手。只要找到他,她絕不會讓他多活一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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