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死命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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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然而,她不但沒有做那些事,反而小心翼翼地退出書房,避免碰到任何東西以防萬一弄髒歹徒留下的指紋,然後循原路回廚房去拿她放在島狀流理檯上的皮包。她在到家時,把行動電話放進了皮包裡,以為在家裡不需要把它帶在身上。

  她錯了。

  她從皮包裡拿出手機和手槍,倒退至牆角,以免被萬一還在屋內的歹徒從背後偷襲。她按下開機鍵,等待手機接收到信號。平時短短的幾秒現在感覺起來卻像一輩子。與電信公司連上線後,她鍵入九一一,等待回應。

  「九一一。」

  她想要閉上眼睛,但不敢。她嘗試說話,但發不出聲音。

  「九一一。喂?」

  她使勁吞嚥一下,勉強擠出聲音說:「這裡……這裡是普樂梧路二七一三號。我的僱主遭到槍擊,他中彈身亡了。」

  ☆☆☆☆☆

  不同於寇子第一次來這裡的情形,屋子裡通火通明。車道、街道,甚至是人行道上都擠滿了閃著警示燈的車輛。犯罪現場圍起了封鎖線阻止鄰居靠近。街道兩邊的所有住家都亮著燈,人們聚集在黃色封鎖線外,失態地瞠目而視或竊竊私語。一個警察在對著人群攝影,因為許多時候兇手都會留下來看熱鬧。

  電視台的新聞採訪車紛紛趕到。寇子在被人攔下前從封鎖線的黃帶子下鑽過去。

  守在前門外的制服警員朝他點頭,開門讓他進入屋內。鑒識人員已經開始在現場搜證拍照。救護人員在一旁等待,暫時無事可做,因為沒有生命需要搶救、沒有傷口需要處理,只有一具屍體等待搬運。

  兇殺案在山溪鎮是大新聞。上一次發生是在……五年前?被害人是退休的聯邦法官使這件命案更加轟動,偵辦這件案子將承受極大的壓力。

  「誰報的案?」他問,但心裡早已猜到。

  「總管。她在那個房間。」警察指向左邊與廚房相通的早餐室。

  她捧著一杯咖啡坐在餐桌邊,臉色蒼白地凝視著桌布。這次她穿的不是睡衣,而是外出服,臉上還化著淡妝。

  「你的車在外面嗎?」他問。

  「停在後門外的門廊下。」她沒有抬頭,用微弱、呆板的聲音回答。

  「哪一種?」

  「雪佛蘭的休旅車『開路先鋒』。」她的聲音裡沒有興趣或好奇。

  他穿過廚房,找到後門。休旅車就在外面。他摸摸引擎蓋;還是溫的。

  他回到屋內,自己動手倒了一杯咖啡。咖啡壺幾乎還是滿的,所以她顯然是倒了咖啡卻忘了喝。她的姿勢仍然跟他剛才離開時一模一樣。

  他拿走她手中的杯子,把溫咖啡倒進廚房水槽裡,重新倒了一杯放在她面前。「喝。」

  她聽話地啜了一口。

  他在餐桌邊坐下,掏出筆記本和筆。「告訴我事情的經過。」那是一個可隨意回答的問題,沒有指點她任何方向。

  「今天是星期三。」她說,聲音仍然微弱、呆板。

  「對。」

  「是我的休假日,我做了慣例的那些事──」

  「哪些事?」

  「去道場練空手道、上健身房練有氧搏擊、去靶場練槍法。」

  「分別是什麼時間和在什麼地方?」他問,仔細記錄下她回答的時間地點。他會去查證她說的是否屬實。「然後呢?」

  「去逛高峰購物中心。」

  「有沒有買東西?」

  「一套衣服和兩本書。」

  「有沒有注意到那時是幾點?」

  「大概四點到五點之間,發票上會有正確的時間。」她依然低眉垂眼,但又啜了一口咖啡。

  「然後就回家了嗎?」

  她搖搖頭。「沒有,我在外面吃晚餐。在……我想不起店名。就是高峰購物中心的那家義大利餐館。我應該像往常一樣在那時回家的,但我今晚去看了電影。」

  「為什麼應該在那時回家?」

  「因為那樣我就會在家,事情就不會發生。」

  「你去看了哪部片子?」

  這次她抬起了頭,但眼神一片茫然。「不記得了。」她從牛仔褲口袋裡掏出票根。「這一部。」

  他記錄下片名和時間。「我也考慮過要去看那一部。好看嗎?」他用閒聊的語氣說。

  「還好。我去看電影是為了讓他有機會接近我,如果他在監視的話。」

  「什麼?」她的回答令他摸不著頭腦。「誰?」

  「不知道。送我煉墜的那個人。」

  「哦,對。」他決定等一下再追究那個。「你到家時是幾點?」

  「將近十點。法官的臥室亮著燈。他通常在十點左右就寢,但有時會先看夜間新聞。」

  「他的臥室有沒有電視?」

  「沒有。」她的嘴唇開始顫抖。「他說臥室是用來睡覺的。」

  「所以他都在哪裡看電視?」

  「書房。我就是在那裡發現他的。」

  「讓我們倒回去一點。你到家後做了什麼?」他啜一口咖啡,她跟著啜了一口。

  「開始檢查門窗是不是都鎖好了,我在就寢前都會那樣做。前門沒有上鎖,這一點有點奇怪。我可以聽到電視的聲音,忍不住納悶為什麼他還在書房,樓上卻亮著燈?」

  「你接下來做了什麼?」

  「走到書房門口察看。他坐在躺椅上,睡著似地歪著頭。」

  他等她主動說下去,不想在這時誘導她。

  「我注意到房裡有股氣味。」她低聲說。他知道她指的是什麼氣味。「我以為他可能是中風或心臟病發作而失禁。房裡只亮著一盞燈,所以光線不是很好;但在我踏進房間時,角度改變,我看到……鮮血。還有他的頭部另一側。噴濺的腦……」她越說越小聲。

  「我害怕他還在屋內,在樓上,所以那裡亮著燈。我考慮上去……」她再次語不成聲。

  「希望你沒有。」

  「我沒有。但我很想上去抓他。」她低聲說。「結果我回到廚房拿手槍和手機,站在牆角打電話報警。」

  「你的手槍現在在哪裡?」

  「第一輛警車到達時,我把它放進了皮包裡。」

  「可以讓我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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