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莎蘭感覺到事情很不對勁,她企圖引誘她的神秘仰慕者現身。羅法官遇害時,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命案是她所謂的跟蹤者做的。
她的直覺果然正確。
狄雷弗先是想把她從法官身邊挖角走。那一招無效時,他排除障礙,再度表示想要僱用她。當她去替藍氏夫婦工作時,他迅速除掉他們,使她再度失業。這次不會像上次那樣工作邀請信如雪片般飛來;畢竟誰會願意僱用一個被列為命案嫌犯的掃帚星?只有狄雷弗願意。他不擔心自己成為下一個被害人,因為他就是兇手。
他一心想得到莎蘭。媒體在藍氏夫婦遇害後,胡謅莎蘭遭到逮捕,狄雷弗立刻再開殺戒來證明莎蘭不可能是兇手。她一獲釋,他就乘虛而入,這次他成功了。
他得到了莎蘭,莎蘭落入那個混蛋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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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表情和眼神令她不寒而慄。他望著她赤裸的軀體,伸手撫摸她的胸部。莎蘭斷斷續續地說:「我不能戴戒指,拜託脫掉它,已經在癢了。」
他抬起手,朝她眨眨眼。「對!真抱歉,我只是想讓你看看它。我早該想到你的皮膚有多敏感。」他取下套在她手指上的戒指放進口袋裡。「你真是完美無瑕。」他低聲說,再度伸手撫摸她的胸部。莎蘭瑟縮一下。
她必須阻止他,她受不了他一直摸她。她寧願他殺了她,也不要他摸她。
跟蹤者常做那種事。迷戀的對象不符合他們的幻想時,他們的迷戀就會化為憤怒,然後在盛怒中殺掉令他們失望的那個對象。
她寧願激起他的殺機,也不願被他強姦。但他還沒有到那個階段;月經來潮替她爭取到一點時間。她不知道能再拖延多久,但她會盡力而為。她瞭解寇子;他很快就會來敲門。也許是明天早上,也許是明天晚上,但他一定會來。如果無法逃脫,那麼她只能抵死不從了。
「我不喜歡被碰觸。」她閃躲他捏擰乳頭的手指,用他喜歡的那種純真無邪又楚楚可憐的語氣說。
他又在眨眼睛,大夢初醒似地一連眨了好下。他看來一臉迷惑。「但是……我碰你沒關係;我們注定要在一起。」
「我不喜歡被碰觸。」她重複。「會痛,我的皮膚會痛。」
他縮回手,驚愕地望著她。「哦,我不知道你的皮膚這麼敏感。那是我沒考慮到的問題。但你不是對碰觸過敏,而是對碰觸極度敏感,對不對?我會非常溫柔,親愛的,你會慢慢習慣──」
天啊!她咬緊牙關。「不是。」她努力輕聲說。「對不起,那是一種醫學上的疾病;不會隨時間消失。」
「醫學上的疾病?」他再度伸向她的手停了下來,夢幻的眼神突然冷酷、醜陋起來。「我從來沒聽過那種病。」
「你說的沒錯,那是一種極度敏感。我的神經末梢永遠都在發炎;我只能忍耐特定質料的衣服,但即使是那樣,我仍然得服用止痛藥──」她在胡說八道,但她不在乎她說的合不合理,只要他信以為真而不再碰她就好。「和消炎藥。我的消炎藥吃完了。發生那麼多事,我心煩意亂,忘了拿處方再配藥。你每次碰我都像在用燒紅的烙鐵燙我。」
「哦,真沒想到。」那招似乎阻止了他。如果他的現實感強一點,她那招絕不會生效;但他沉迷在幻想中,根本無法對其他事專心。「我絕對不願意做會令你疼痛的事,」他對她微笑。「除非你需要被處罰。但你絕不會做惹我生氣的事,對不對?你會用熨斗熨我的報紙、替我準備早餐,就像你伺候羅洛威那個老色鬼一樣。」
「如果你喜歡。」她勉強地說,心痛地想到可憐的法官、藍氏夫婦和被這個瘋子殺害的另一個人。
「你會照顧我,」他低聲說。「我會照顧你。」他傾身親吻她的額頭。
莎蘭乾嘔起來,自制力瓦解。「不要碰我!」她尖叫。
他閃電似地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彎腰把臉湊近她的臉,憤怒使他面色絳紫。「不准你再那樣對我說話。」他咬牙切齒地道。
他掐得她無法呼吸,她再度乾嘔嗆咳,驚慌地思索該怎麼辦。她逼他逼過頭了;她必須拖延他、盡量使他保持冷靜,直到寇子趕來。他應該就快到了,她必須撐到天亮。「對……對不起!」她勉強吸氣道。「痛。」
他放開她的脖子站起來時,仍然臉色發紅。她拚命大口吸氣,抗拒使她視線開始模糊的黑暗。
「你需要受點教訓,」他嘶聲道,抽出褲腰的皮帶。「你必須受處罰,直到學會守規矩。你……不……可以……那樣……對我說話。」
莎蘭嚥下另一聲尖叫,試圖翻身躲避抽打下來的皮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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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鐵門一定有十二尺高,圍牆至少十尺。寇子考慮過用車撞開鐵門,但那樣會觸動警鈴使那個混蛋知道他來了。他把車盡可能貼牆停放,然後爬到車頂上,跳起來攀住牆頭。
他的雙手一陣劇痛;牆頭嵌了碎玻璃和鐵蒺藜。他鬆手落回車頂,脫下外套扔到牆頭上。他再度跳起來,希望外套會被勾掛在牆頭。外套果然沒有滑下地面。他用流血的雙手按住外套把自己拉上牆頭,然後越過牆頭往下跳。他落在草地上打個滾,一骨碌站起來,拔出皮套裡的手槍。接著他開始穿越遼闊的草坪,奔向聳立在夜色中有如巨大怪物般的灰石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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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尖銳、刺耳的嗶聲響起,狄雷弗停住揮到一半的皮帶,抬起頭來。「我相信我們有訪客了,」他溫和地說。「不知道會是誰。失陪了,親愛的。」
房門在他背後關上時,莎蘭在嚶嚶啜泣。她的背部和身側被他用皮帶抽打出一條條血痕,她設法翻過身體保護胸部和腹部,但在那之前,腹部已經挨了至少兩下。她哭得喘不過氣來,但房門一關,她立刻翻身仰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