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歪歪?」水靈小腦袋一歪。「什麼是唧唧歪歪?小雞的頭歪了嗎?」
「笨,就是少囉唆的意思啦!」姬夢塵的口氣很凶,眼睛卻微微在笑。
「哦!知道了,我不會吵你的。」水靈乖乖地說,表情很開心,因為姬夢塵答應讓她跟著他了。
「知道就好。」
「那我們現在就要到地府去玩了嗎?」
「咳咳,下回吧!」姬夢塵嗆著喉嚨說。「現在我有別的事情要先去辦。」
於是,三個人離開大樹下又繼續上路了,可他們剛走出沒多遠,就在他們適才休息的那株大樹不遠的另一棵大樹後,突然轉出兩個人。
一個是三十許的妖艷女人,只見她艷麗如桃花,妖冶嫵媚蕩人心,更是臉襯朝霞似海棠醉日,烏雲迭鬢嬌柔腰柳,秋波一轉送的是嬌滴滴萬種風情,舌尖一吐吹的是令人骨軟筋酥的吟哦香氣,只要是男人,怕是瞧了便要魂遊天外、魄散九霄了。
而另一個則是白髮蒼蒼、雞皮鶴髮的老太婆,雖是老態龍鍾,一副踏入棺材一半的準死人模樣,可那雙眼卻依然奕奕有神,而且頻頻閃爍著惡意的光芒。
「他們終於見面了!」聲音更是粗嘎得令人生厭。
「那就該輪到咱們上場羅!」妖艷女人慢條斯理地說,聲音嗲得膩死人,神情卻陰狠得嚇壞人。「我倒要看看這回還有誰能再給她另一顆心。」
兩人互覷一眼,隨即悄然隱去了。沒想到她們才剛消失,另一株大樹後又繞出兩個人來,簡直就像是在玩躲貓貓。
「真是不知悔改呀!」仙風道骨的老人家搖頭喃喃道。
而另一位高貴典雅的年輕姑娘則是訝異地咕噥,「父王真的變了好多呢!」
「不如此,他哪能應付得了那兩個女人呢!」老人家若無其事地說。
「那倒是,可是……」年輕姑娘猶豫了一下。「我還是不放心,那兩個女人若是耍狠的,現在的父王絕對敵不過她們的,要是再出岔子,我想天尊不可能再給您一顆再生果吧?」
「是不可能!」老人家斷然道。「那再生果三萬年才成熟一次,每一次也只結果兩顆,這回天尊給我的是最後一顆,離下回成熟期還有一萬多年,你讓他再如何給我?」
「那就是羅!所以,我要跟著他們以防萬一嘛!」
老人家略一思索。「也好,可是別妨礙了他們喔!」
年輕姑娘立刻白了他一眼。「您以為我是白癡啊!父王會搞得這麼慘,為的不就是她嗎?兩邊都那麼癡,我羨慕都來不及了,哪可能會去破壞他們。」
「那文妃……」
「拜託!」年輕姑娘更是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我母妃和其它幾位都早已轉世,不曉得投幾十次胎去了,甚至又嫁過不曉得多少個男人,還另外生了不曉得幾百個孩子了,我顧念她們做什麼?白搭嘛!」
「你能理解最好了。」
年輕姑娘眨了眨眼。「要說會妨礙,大哥還比較有可能吧!」
老人家搖頭。「不會,他已經夠後悔的了,他現在只是想補償而已。」
「那他也會來羅?」
「會。」
「那可熱鬧了,」年輕姑娘咕噥。「聽說那個奸臣也會來喔!」
老人家不覺大皺其眉。「他又是來湊什麼熱鬧?」
「跟馬夫人一樣啊!您斬了他的腦袋,他不甘心,便被那隻狐狸精說服了一起來找您的麻煩呀!」年輕姑娘輕哼。「說到這,這回事好像有一大半的責任都要歸咎於您呢,太公!」
老人家聞言,怔仲片刻,而後長歎。
「真是不解,他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年輕姑娘一撇嘴。「我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現在我只想趕上他們,太公您就自個兒留在這兒慢慢想個夠吧!」話落,她也翩然失去了蹤影。
老人家皺了皺老臉,再抓抓白髮,而後一聳肩。
「不說不擔心,越說就越擔心,我看我也跟去看著好了。」
於是,一眨眼後,黃沙滿塵的官道上,空蕩蕩的只剩下幾片落葉飛揚,這回,再沒有任何人莫名其妙的冒出來了。
遊戲結束了嗎?
☆ ☆ ☆
姬夢塵不能不承認,水靈還是「有點」用處的,原本要浪費些許時間去抓回鬼門內的瘟鬼,可現在,只要拿她那把青玉鏡輕輕鬆鬆地一照,管他是鬼是剎,連追都不用追,立刻就清潔溜溜了,還真是省事不少。
只不過,起初同行的時候,翠兒老是拿奇怪的眼神偷覷得他渾身不對勁,而且,翠兒對他似乎也存在著某種程度的不滿,從他去拿回自己的工作報償之後就開始了。
「那就是姬公子封住相柳的代價?」盯著剛從一座富麗堂皇的莊院裡走出來的姬夢塵,翠兒驚訝地問。
「沒錯。」姬夢塵小心翼翼地把一大迭小額銀票折迭好,仔細的收進懷裡。
「六十萬兩?」他想吃人嗎?
「我可沒逼他們一定要請我接這樁工作。」姬夢塵滿不在乎地說。
「那如果沒人付你任何代價呢?」
「若是沒人付錢的話,我自然就不管了羅!」姬夢塵若無其事地說,同時瞄一眼又纏上來挽住他手臂的水靈,神情無動於衷,已經習慣了這個像老是像牛皮糖一樣黏著他的笨龍女。
「難道你都不在乎那些老百姓們會遭受到什麼樣的災難?」翠兒不敢置信地問。
「為什麼要在乎?」姬夢塵冷冷地反問。「他們給過我什麼?幫過我什麼?沒有,什麼都沒有!」
「可是……」
「別看我只有二十四歲,但我有三世的記憶,全部加起來就有一百多年的記憶,而且,這三世我都是被人扔在山間野外的棄嬰,除了前兩世我到底是如何死的,和我的父母究竟是誰、他們為何要拋棄我,這些我完全沒記憶外,其它的一切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而在這一百多年的記憶裡,全都是一些可憎、可厭、可恨、可鄙的紀錄,我碰上的所有人和事都是那麼自私、無恥、齷齪、下流,無論是養大我的人、在我身邊周圍的人、偶爾碰上的人,無論是老、是小、是男、是女,他們不但沒有給過我任何溫情和關愛,甚至用盡所有的手段來欺負我、利用我、迫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