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為何自己送上門來?」朗諍失笑。
媛萱看了他一眼,不知該不該說,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我原本也只是到處閒晃,但無意間發現一個特殊的記號,是幫派內互通訊息的那種。我行走江湖多年,各門各派的記號也看過不少,就是沒見過這種,所以就一路尋了過來,一時也沒細想這林子是屬於誰的,等進了林中之後那記號又不見了,真令人不解。」
朗諍心中一驚,那記號正是他留的,這年輕人心思倒真細密,居然能尋了過來。他不動聲色地笑笑,「這就正好教訓你,以後好奇心不要那麼強烈。」
媛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若有以後的話,我會記住這個教訓的。」
「我想這樣等也不是辦法,倒不如你就先答應去醫治那個山寨夫人,到時候再乘機溜走吧,你說如何?」
媛萱考慮了一下,他的方法說不定只是拖延送死的時間而已,但起碼是個機會,總比坐在這裡等死好。可是她怎麼拉得下臉來?只是若不這麼做,他恐怕會被自己給拖累。唉!罷了,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留著這條命總比莫名其妙死掉要好。
「嗯,就這麼辦吧。」她隨即抬高音量喊道:「姓曹的,你給我聽清楚了,要我去救你夫人也行,但我要求的酬金是五十兩黃金,否則的話,你就等著給你夫人送終吧!」聲音遠遠地傳了出去。
這是給雙方一個台階下,同時也不會顯得自己姿態太低的一個辦法,相信曹群也不願損兵折將地殺了她,又救不活自己的夫人吧!
果然,曹群的聲音傳了過來:「就這麼說定了,請段公子移駕本寨。」能這樣收場,曹群也覺得很慶幸。
沒多久,一群賊眾便出現在媛萱和朗諍的面前,曹群還準備了馬。媛萱本想要朗諍先離開這危險之地,但見他並無離去的意思,也就不再勉強。其實說老實話,她心中也有些捨不得他離開,於是兩人就這樣上山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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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帳中,一名氣息奄奄的少婦臥於床上,媛萱正在為她把脈,身旁圍了四、五個人,全都屏氣凝神,不敢出聲干擾,片刻後,她拿出幾根金針。
「你要做什麼?」曹群大聲問道。他越看這小子越不順眼,怎麼看都不像個大夫。
「針灸啊!」她當他是白癡似的回答。
「廢話!不准你把那些針紮在她身上!」他怒氣沖沖的說。
媛萱實在不懂他幹嘛那麼生氣,於是冷哼道:「到底我是大夫還是你是大夫?如果你不想救她的話那就算了,我也不用在這裡耗費工夫。」
「你——哼!也不想想現在是站在誰的地盤上,還敢這麼囂張!」
「反正我是豁出去了,死就死吧,看你捨不捨得讓你的夫人和寨中半數兄弟做陪囉。」她是故意這麼說的,看到曹群臉色一變,她忍不住在心裡偷笑。
眾人見她竟敢跟曹群頂嘴,不禁替她捏了把冷汗,曾大叔見狀急忙打著圓場,「大當家,段公子如此做必定有他的用意,為了救夫人的命,您就讓他試試吧!」
「像你這副態度,病人好得了才怪,沒啥大不了的病都被你拖成重病了,她能活到現在算是奇跡了,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既然段公子要下針,那我們就先迴避吧。」
「隨便你們,走了也好,省得在這裡礙事。」媛萱邊說話,手中的金針已隔著衣服刺人病人的穴道。
「咦?你不用脫她衣服嗎?」曹群訝然。
媛萱瞪了他一眼,「哼!原來是為了這個。」她這才知道曹群不肯讓她下針的原因。
曾大叔拍馬屁地笑道:「段公子醫術如神,自然不是以前那些庸醫比得上的。」
媛萱懶得搭理,專心地下針。
約莫過了一頓飯的工夫,媛萱才收回金針,床上的病人呻昤出聲,幽幽轉醒,曹群見狀大喜。
媛萱提筆在紙上寫了數個藥名,吩咐道:「照這方子去抓藥,吃法我已寫在上頭照著做就行了,她這病太重了,十天半個月是好不了的,這帖藥吃個幾天我還得換藥。」
「是是是。」曹群頻頻點頭,他拿著方子轉身對手下說:「你們馬上去抓藥,還有打掃一間客房給兩位貴客住,聽見沒有?」此時他對媛萱的態度也有了轉變,「段公子,就請兩位在寨中盤桓數日如何?」
「我們還能說不好嗎?」媛萱淡淡地回答。至於朗諍一路上除了與她說過幾句話外,根本不搭理任何人,臉上冷冷的表情與單獨和她在一起時全然不同。
曹群乾笑幾聲,曾大叔趕緊接話,以免兩人又吵起來。「這位公子來了這麼久,還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就憑你們還不配問。」朗諍冷冷的開口。
「你——哼!看在段公子的面子上,我也不跟你計較,若是!」曹群還要放話,曾大叔趕緊打斷他。
「我想兩位公子一定也累了,就請隨在下去客房休息吧。」他看得出這人來頭必定不小,不想讓個性暴躁的寨主多樹敵。
兩人跟在他身後,走到一扇門前停下,媛萱對曾大叔笑了笑,「大叔,能不能給我們兩間房?」
曾大叔還沒答話朗諍就搶先問道:「為什麼要兩間房?」
「我獨來獨往慣了,不習慣與人同住。」
「要另一間房自然是可以,但是客房之間頗有一段距離,再說這房間夠大,在下實在看不出有此必要。但若公子一定要另一間房的話,在下也會遵從公子的要求。」
「借一步說話。」朗諍拉著媛萱到角落去,低聲說:「你是怎麼回事?擔心我會打呼、磨牙、夢遊吵得你睡不著嗎?」
媛萱雙頰微紅,啐道:「胡扯!沒那回事。」她一個女孩子家與一個大男人共處一室還同榻而眠成何體統!雖說他並不知情,但她可不容許自己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