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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大嫂,我們會渡過難關的,我先下去了。」

  另一邊,後院中——

  「姊,爹娘要是知道你沒有在刺繡,反而在這裡跟我過招,你可是會挨罵的。」

  「要挨罵就一起囉,你不也該去念你的四書五經嗎?」陸柅笑道。她大朗諍四歲,看起來已是個亭亭玉立的姑娘了。

  「我不一樣,當不成狀元還可以當俠客,你要學不會刺繡就嫁不出去了。」

  陸柅聞言氣得臉都紅了,「我要當個俠女不行嗎?就像娘一樣!」

  「娘可是個知書達禮、又會刺繡、又會下廚的俠女耶,你再不好好努力,將來頂多也只是個嫁不出去的俠女而已。」陸朗諍最喜歡逗姊姊,看她氣得臉紅紅的,好好玩。

  「要你管!本姑娘才不屑嫁人呢!」

  「通常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人都是用『不屑』來當台階下的。」陸朗諍哈哈大笑。

  「你再說!看我饒不饒你!」陸柅杳眼圓睜直跺腳。

  「瞧你這副凶巴巴的樣子,就算會刺繡也沒希望嫁出去了,我看我還是認命地養你一輩子好了。」陸朗諍仍舊肆無忌憚地取笑她。姊弟倆平日鬥嘴斗慣了,但感情卻很好。

  「你這張嘴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我非好好教訓教訓你不可!」陸柅話聲一落,一挺手,劍便朝弟弟刺了過去。

  陸朗諍側身避開,兀自笑道:「習武之人最忌心浮氣躁,爹說過的話你全拋到耳後去啦,如此可難成大器啊!」

  陸柅冷哼道:「廢話少說,待會兒再看看是誰難成大器!」手中的劍一招快過一招。

  陸朗諍被逼得沒辦法,只好舉劍相迎才稍稍挽回頹勢。陸柅大他四歲,武功自是比他高了些,加上她使的又是這兩日歐陽雲新教的劍法,朗諍尚未學過,應付起來難免手忙腳亂。他喘著氣嚷道:「你恃強凌弱、以大欺小,這是嚴重缺乏武德的行為——」說到這裡,他手中的劍竟被陸柅一搭一引脫手而去。朗諍心中一驚,劍離手是件非常嚴重的事,慌亂中他身形狼狽的閃躲陸柅的搶攻。

  突然間,他站定在原地不閃不動,上一刻還那麼專注、賣力地閃躲,下一刻居然就好像懶得動了。急攻中的陸柅被他怪異的舉止嚇了一跳,急急收住力道,劍尖正好抵在朗諍胸前,陸柅登時嚇出了一身冷汗。

  「你幹嘛不閃不躲?!」她怒道。

  朗諍竟然笑嘻嘻地說:「姊姊果然功力大進,手中劍已達收放自如之境,可喜可賀。」

  這小子馬屁拍得這麼響,倒教陸柅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好撒回劍,沒好氣的說:「我看你是不要命了!萬一我再往前一寸,你可就要負傷了,你知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不過我更知道姊姊你武功好,絕不會傷了小弟我的,否則豈不是有損你的顏面?要是日後傳出去,說你陸柅因為武功差,出招而不能收招,以致錯手殺死胞弟,那將來你可稱不了『女俠』的名號了。」

  陸柅真拿他沒辦去。「你呀,就是這張嘴行。」

  「姊姊此言差矣,口才好的人其思緒必定敏捷,所以你應該誇讚我天資聰穎才是,因為嘴行之人絕不會『只有』嘴行,一定是聰明才智皆高人一等才行。」

  「哼!手下敗將居然還好意思猛誇自己,真是不知羞!」

  陸朗諍臉上一紅,隨即笑道:「不知羞的人又不只有我,以大欺小、恃強凌弱這種缺乏武德的行為還敢拿出來宣揚的人豈不是更不知羞?」

  陸柅被他頂得無話可說。奇怪,不知從何時起,耍嘴皮子的功夫她怎麼也及不上他,明明是歪理也會被他說成真理。「哼!不跟你說了,再說下去有理也變成無理了。」

  朗諍聞言笑了起來,「對了,姊姊,剛才所使的劍法似是出自娘成名的劍法嘛,娘是何時傳給你的,我怎麼不知道?」

  「你的眼力倒好,前兩日娘才傳給我的,這可是她闖蕩江湖成名的絕技呢。娘說我的武功底子已經可以學這套劍法了,所以傳給了我。」說到這裡,陸柅想起當日娘傳她這套劍法時,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娘還告訴她這幾日可能會有事發生,若莊內的警訊一起,必須將朗諍安置妥當,否則他年紀尚小,萬一被誤傷了反而不好等等莫名其妙的話。

  「你在想什麼?怎麼講著講著就失起神來了?」

  「噢,沒什麼。」陸柅抬頭望了望天色,太陽還未下山。她暗自歎了口氣,實在不明白娘到底在擔心什麼?一向平靜的生活又會有什麼變化?

  驀地,看守全莊的觀望台那頭響起警訊,大家都知道這種訊號所代表的意義,只除了陸柅和陸朗諍姊弟倆未曾聽過,他們最常聽到的是「有客來」的訊號。

  「咦?這訊號有沒有弄錯啊?有人來襲嗎?」陸朗諍走近姊姊身邊,與她一同往觀望台的方向望去。

  陸柅沉著臉看著朗諍,彷彿在思索什麼,朗諍才剛察覺她神色有異,正想開口詢問時,陸柅突然出手朝他的睡穴點去,朗諍毫無防備地被她點個正著,登時暈了過去。

  陸柅拖著弟弟的身子往地窖走去,她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娘告訴她弟弟的武功太差,為了他的安全著想,一旦有任何變故發生必須弄昏他、將他藏好,也免得他礙手礙腳。而她的武功已足以和一流高手媲美,所以提前傳授她這套劍法以因應敵人的來襲,此時她便是遵從母親的交代。

  等陸柅藏好弟弟奔出去時,外頭已是一團混亂,有一排人圍在場外冷冷地看著眼前的惡鬥,似乎是在防止他們逃跑,同時也在等待己方有人陣亡隨時替補上去應戰。陸柅往場中瞥了一眼,認出地上躺的幾名大叔、大嬸正是平常就在莊中幫忙的一家人,他們顯然已經死了,而自己的爹娘則滿身是血,不知是別人的,還是他們自己的,陸柅不再遲疑,抽出劍立即加人血戰之中。這一場大戰打得昏天暗地,似乎永無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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