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不放!我要你聽我說!」他粗暴地將她的頭壓進自己懷中,想以蠻力讓她屈服。
「不聽不聽,我不聽!」然而,徐丹楓卻顯現了不同於以往的頑強,張口用力咬住他的胸膛。
胸口的劇痛讓他忍不住呻吟了一聲,怒火也因她這毫不留情的一咬而被挑起。突然,他打橫抱起了她,大步跨進總經理室後,踢上了大門,將她重重地摔到沙發上。
「你明明知道我整顆心都已為你瘋狂,為什麼還要折磨我,誤會我?」
他眼中的痛楚,徐丹楓根本看不到。受到如此粗暴的對待,她的淚水再也停止不住地狂洩而下。
她決堤的淚水瞬間軟化了他,察覺到自己的粗暴,他半跪在她的身前,握著她的手歉然地道:「撇開我的身份不談,下午的一切全都不是真的,全都是崔依依一個人在自導自演,你一定要相信我。」
他心痛地望著她續道:「我承認,一開始,我的確對你不安好心,但也僅止於一剎那的念頭而已,愈親近你,我的目光愈不能離開你,在我意識到自己的心已經陷落時,一切——早巳不可自拔……這些,你都瞭解的,是不是?」
他急切地搜尋著她的眼,想在她的眼中找尋以往所熟悉的光亮。
然而這一番挖心掏肺的告白,顯然再也溫熱不了徐丹楓那顆冰冷的心,她陡地自沙發中跳起,推倒他的同時,並發出一道歇斯底里的大吼:
「直到現在,你還當我是個傻瓜嗎?一切到此為止了,到此為止了!」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奔出了總經理室。
夏承予雖想攔住她,卻只來得及抓住一團悵然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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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帶著一夜無眠的痕跡一踏進十八樓,徐丹楓立即被一道蟄伏在黑暗中的黑影所籠罩,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包圍她,將她整個人壓在牆上。
她想高喊出聲,一道厝啞的聲音比她更快地出了口——
「聽著,我一定要解釋清楚,我不准你誤會我!」夏承予頭髮凌亂,襯衫皺的亂七八糟,雙眼更是紅得駭人、寫滿一夜無眠的痕跡。
一見是他,徐丹楓驚駭的表情立刻變得森冷無比。
「你還想說什麼?你的計謀已經成功了,不是嗎?還是你想要我一句恭喜——」
「可惡!不要再故意說這種惡毒的話!」耐性幾近用罄的夏承予大吼一聲,氣憤地將拳頭用力揮向牆壁。「為什麼你寧願相信崔依依的鬼話而不願相信我?難道我們之間的愛情連一點基本的信任都沒有?」
「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信任』這兩個字?」她憤怒地吼回去。
「為什麼沒有資格?就因為我隱瞞了自己的身份?」他額上青筋暴突。
「沒錯。」她昂起下巴,不讓他看見眼底那一絲痛楚。「在你心目中,你始終認定我是個金錢至上的拜金女,你故意用你的偽裝來羞辱我、戲弄我,而可悲的是,我竟傻傻地以為那就是真心……」她搖搖頭。「夏承予,夠了,傻瓜只能當一次,我只能說,你真的很了不起.把我的心徹底擊潰、傷得體無完膚。」
這一連串的控訴讓夏承予瞬間啞然了!他不知道,她對他的誤會竟然深到如此的地步,
無比心痛地瞪視著她,他想解釋,一夜輾轉無眠的他真的迫切想解釋,卻被她眼中那抹深切的怨恨所阻止。最後,他只有頹然地閉上了眼。
「看來,我說什麼對你來說都是多餘的了,是不是?」再睜開眼,才發現心頭的傷口是那麼地痛。「在你心中早巳判了我死罪,你早認定我是一個愛情大騙子,對不對……」
她狠心地別開眼,故意忽略他那雙充滿絕望的眼睛。
「我們之間就這樣完了,是嗎?」
她沒有回話,但臉上那令人心碎的決絕,卻讓他的心緩緩地淌出血。
他瞅著她好一會兒,最後,才頹然地垂下雙手,慢慢地轉身,慢慢地走出她的視線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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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力翠大樓似乎恢復了昔日的平靜。
但,隱藏在平靜表面下那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卻讓所有力翠員工人心惶惶。
夏承予在沉寂了三天之後,正式進駐總經理室。卸下了傳達室小弟的偽裝,他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一上任,便開除了直銷部經理李大公,沒有人知道為什麼。
接著,他進行一連串各部門人事整合工作,大刀闊斧的鐵腕作風讓力翠員工收起了平日散漫的態度,生怕自己是下一個李大公。
而在這番人事整合的過程中,自以為打了場勝仗的崔依依,原以為憑藉著與夏承予之間的「關係」,肯定可以升職又加薪,沒想到事與願違,她竟然被調到總機室,成了個只能賣弄聲音的總機小姐。
這結果——她當然不平,然而就在她守了幾天,好不容易能與夏承予擦身而過時,他那冰冷、令人不寒而慄的憎厭目光才讓她如夢初醒,剎那間瞭解到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錯誤。
忙完一個重要會議後,夏承予疲憊地回到辦公室。然而一出電梯,一瞥見至今仍空著的秘書室,那藉著忙碌來麻痺的心又擰痛起來。
永遠記得,就在自己回來接掌總經理職位的第一天,許鎮江就把一份辭職書遞給他。那封信至今仍躺在抽屜中,每每一見,就撼動著他堅強的偽裝……
她真那麼恨他嗎?恨到不願與他共處一室?她真可以如此狠心地斬斷彼此的情絲?
有好幾次,他想不顧一切去找她,想搖醒她的理性,卻每每在一雙冷然決絕的眼神下退卻,讓他摔下話筒,讓他腳步遲疑。他不知道,自己到底還可以忍受這樣的日子多久?
相對於他的矛盾痛苦,徐丹楓的形銷骨毀也說明了她所受到的傷害與折磨。
遞出辭呈後的隔天,她將自己孤立在家中,像與世隔絕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