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給你什麼時間?讓你下定決心忘記二夫人嗎!」她不甘示弱地回吼。
「二夫人只是朋友。」
「她是一個讓人目不轉睛的女子!,」
「能讓我掛心的女子只有你一個!」
他不顧一切地狂喊出聲,將她整個人摟到懷裡緊緊擁著--緊到她無法正常呼吸。
但她沒有抱怨,雙手圈住他的頸間,低喃地說道:「能在最後一刻聽到你的真心,也算無憾了。」
「傻子。」他用盡了最大的意志力控制自己,聲調卻還是哽咽。
「我們都傻不是嗎?」
窗外一聲幽幽歎息,窗內激切擁吻中的兩人並未聽聞。當然,就連那閃過的人影穿著了一身的紅蟒袍,這兩人也未發覺。
「恭喜!恭喜!」
「慕老娘有福了,前不久才多了個俊朗兒子,現在又要多個能幹媳婦入門。」
人聲嘻鬧地飄散在慕家的每一處角落。鞭炮聲響起,轟隆隆地竟比過年還要喜氣幾分。
芸芸快入門了吧?
慕子瑄低頭收拾著自己的包袱,彷若外在的事物全與他無關。
他望著娘在屋子內外貼滿的大大小小紅字,竟覺得那紅色刺眼得緊。
他以為自己可以平心靜氣地看著他們成親,可是他錯了--
他坐不下、站不了,只要一想到芸芸即將與其他男子攜手共度一生,他但覺自己即將瘋狂--
即便那個男子良善如子璨,嫉妒之魔仍然啃噬著他的理智。
不!慕子瑄鐵青著臉,倏然站起身,就要往門口衝去--
「大哥。」慕子璨正巧拎著一瓶酒推門而入,兄弟倆撞成了一團。
「我要話要告訴你!」慕子瑄用力捉住他的肩,表情極凝重。
「如果是那些祝福百年好合的話,那就別提了。」慕子璨揮揮手,回頭正巧看到床上的包袱,他驚異地低喊出聲:
「你幹麼整理包袱?」
「我原本是要離開的。」慕子瑄捉住慕子璨的肩頭,嚴肅地說道:「我--」
「你現在又要留下來祝福我了嗎?這樣才對嘛!」慕子璨笑嘻嘻地轉過身,將酒壺拿到桌上。
「子璨,我有話要告訴你。」
「別擺出長輩的架子訓示我,我可是今天的新郎倌。」慕子璨搖搖手,塞了杯酒到他手中,堵住了他想說的話。
「喝酒!」慕子璨大聲說道。
慕子瑄牙根一咬,狠下心地說道:
「我愛芸芸!」
「誰不愛芸芸呢!娘早就希望把她娶入門當媳婦了,你也知道的。乾了這杯酒,就當是為我和芸芸慶賀吧。」慕子璨臉色有些不自在,卻仍力持鎮定。
「我無法為你們慶賀--因為我才是應該要娶芸芸入門的人!」慕子瑄握著酒杯,著急地直想把話說清楚。
「大哥今天還真愛開玩笑!全桃花村的人都知道今天穿上新郎紅袍的人是我不是你。」
「我知道我現在說出口的話是在為難你,可我還是要請求你--」
「你先把酒喝了便不為難我。」慕子璨再度打斷了他的話。
「為什麼一再地要我把這酒喝掉?」慕子瑄懷疑地看了他一眼,子璨是在裝糊塗?
「時辰就快到了,你到底是行還是不行啊!」任御翔火速沖了走來,朝著慕子璨就是一陣嚷嚷。
「老天爺,原來你還沒喝酒啊!」任御翔一拍額頭,瞪著慕子瑄手中的酒杯。
「你們究竟想做什麼?」慕子瑄將酒擺到桌上,發覺子璨一臉的緊張。
「我只是--只是想幫你--」慕子璨吞吞吐吐地說道。
「你想把我灌醉嗎?」
「是啦!就是想把你灌醉!你怎麼這麼囉嗦啊!」任御翔沒耐心地又把酒杯塞回慕子瑄的手裡--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酒,你喝是不喝?」
「不喝。我要保持清醒,我還有話要對子璨說。」他的神智現在極清醒,他知道他不能毀了芸芸一生的幸福。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的話你敢不聽--如果我師父叫我喝酒,我就會喝!」任御翔不客氣地朝他大吼道。
「你根本沒師父!」慕子瑄反駁,雙眉不自覺地皺了起來--這兩人在做什麼耍?
「你真不喝?」任御翔大聲問道。
「不喝!」慕子瑄堅定地說道。
「很好,你將要見到前所未見的滿天星光。」任御翔朝慕子璨使了個眼色--看來要使出最下策了。
「背過身去!」任御翔命令道。
「為什麼?」他直覺反問道。
「轉過去就對了--」任御翔動手將慕子瑄的臉翻轉了方向。
碰--
突如其來的外力卻讓慕子瑄來不及驚呼,就已昏倒在地。
「會不會打得太大力了?」慕子璨放下手上的木棍,焦急地扶起哥哥。
「放心!有我這種老手出馬醫治,不會出錯的。衣服在哪?」任御翔拍胸脯保證。
「在這裡。」慕子璨從床下拿出事先藏好的紅衫,嘴裡卻忍不往喃喃叨念著:「他醒來後絕對會氣瘋的。」
「你理他!你都有大氣度成全他們了,他難道沒種挨我們一棍?這麼難看的衣服,你打哪弄來的?」任御翔嫌惡地看著手上的衣衫--要他穿這種衣服,還不如穿樹葉還好看一點。
「我娘縫的。」慕子璨慚愧地說道。
「當我沒說。」
原來他可憐的徒兒有這麼悲慘的童年。難怪子瑄的縫工比誰都好!
「誰幫他抹胭脂?」任御翔傷腦筋地看著那些塞在衣帶間的瓶瓶罐罐。
「我來!」慕子璨挑出一罐最鮮紅的胭脂--
有冤報冤、有仇報仇!誰讓「大哥」瞞了他這麼久的真相!
她要成親了…
嫁給一個她視他為兄弟的人。
秋芸芸臉色發白地聽著娘訴說著洞房時會經歷的事。
「娘,我知道了。你先前教我接生時,就已經概略說過一回了。」她心浮氣躁地說道,什麼話也聽不入耳--
那些親密的事,要她如何與子璨……
「我瞧你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怕你忘記啊!」秋大娘替她簪正了鬢邊的珠花,笑得極為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