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吉人自有天相。」單勉勉有點不倫不類的安慰道。「格格哪那麼容易會被認出來?她又沒見過外人,光憑幾幅畫像成得了什麼氣候?」她看過連續劇裡抓殺人犯的情節,通常都是官兵拿著一張根本不像犯人的畫像四處追問,在單勉勉看來那些畫像全都和算命攤上擺的特大臉譜差不多,除了有眼睛有眉毛鼻子嘴巴之外,就是人中特別長,死魚眼特別大了,兩頰活像甲狀腺亢進般的浮腫……光憑這種畫像想要抓人?!
「難說,官兵們挨家挨戶的搜,老百姓們久而久之一定會對這種事情特別敏感,再者,像不像三分樣,只要有圖為佐,和歆格格就更加危險一分。」
「虎毒不食子啊!你們皇上最終目的不過就是要她嫁人,難道還會大費周章的抓她回去砍頭嗎?」葉維實在有點不解。
「我擔心的並不是格格,而是我二哥。」紀遠懷就算對格格有一點半分的同情,那也不過就是僅止於聽聞這件事的同情而已,因此,他無法體會,為何大哥甘為格格冒著生命,甚至背負上抄家滅族的危險去幫她完成心願?那個格格真有那麼大的魅力足可使他義無反顧?
「喂!你在想什麼?」單勉勉推了推他。「我跟你商量一下,你看我們就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好不好?不然後面沒有追兵,我們卻跑得累得要死,簡直是自我虐待耶!不如先停下來,觀望觀望局勢再說嘛!」
「你不懂。」紀遠懷歎了口氣。「雖然表面上我們身後沒有追兵,但是暗處裡可林說不准了,我最擔心的是——有人已經知道我們幫助格格逃亡一事,因為這種事單憑格格,是絕對不可能成功的,我想,追我們的那幫人除了尋找格格和那個主謀外,應該還有真正目
的。」
「什麼目的?」單勉勉聽得入神。
葉維卻馬上反應過來,他神色之間也難得的充滿了緊張感。「難道是想把那個主謀私下『了結』了?!」
紀遠懷不語,只是凝重的點點頭,單勉勉聽到這裡方才完全通透,她愣了一下,便覺得寒毛直豎。「他怎麼可以動用私刑,他憲法被當是不是?」
葉維聞言白了她一眼。「單小姐,這裡不是現代耶!」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我是聽不懂你們的話,什麼憲法、現代的,我們該討論的,不是這個吧?!」紀遠懷如果會在短期間變得老成持重,不用說,絕對是被單勉勉和葉維兩人給磨練出來的。
「我會考慮一下停留的事情,這期間我們就暫且去洛陽別走了,等我飛鴿傳書之後,看看二哥那面的回音。」
「飛鴿傳書?!」單勉勉利葉維這兩個人一聽到這句話,馬上停止劍拔弩張的氣氛,一起回頭,四隻眼睛瞪得大大的,眨巴眨巴。「用鴿子傳信?我有沒有聽錯?」
「有什麼不對?!」換紀遠懷眨巴眨巴了,這不是很正常嗎?他們又有什麼話要說?
葉維先是頓了一下,又想了一會兒,才突然撫掌而笑。「哈哈!飛鴿傳書耶!好好玩!」
「是啊是啊!」單勉勉聽著也覺得新鮮,快遞包裹她見得多了,倒是飛鴿傳書……嘿嘿嘿,好有意思哪!「你的鴿子藏在哪兒?」
她一臉興致高昂的,伸手便要往紀遠懷身上摸,嚇得紀遠懷頓失男子漢氣魄,往後退了兩、三步。「你……你做什麼呀!」
「那還用問?!」
「喂喂——你節制一點,男女授受不親耶!」葉維見她一副無法無天,絲毫不懂得稍作避嫌的就對著紀遠懷上下其手,不禁臉上有點慍色,想也不想的,便伸手去抓單勉勉。
「誰會把鴿子藏在衣服裡頭?不悶死也憋死!」
「一隻鴿子也值得你們大驚小怪啊!」紀遠懷有點莫名其妙,然後將手指放在唇邊,吹出一聲長哨,不一會兒,竟然有一隻通體雪白的信鴿從附近突然飛了出來。單勉勉見他露了這一手,簡直樂歪了。「哇塞——真炫!」
但見紀遠懷伸出手背,那只鴿子卻並沒有馬上停下來,反而像是搞不清楚方向的迷路人一樣,在空中盤旋了兩、三圈,然後看見主人的手臂,才以一種近乎笨拙,像喝醉酒般、叫人忍不住發噱的角度降落在他的手背上,啪咐啪咐的撲了兩下翅膀,然後停了下來,姿態好笑得叫勉勉和葉維看到張口結舌!
第七章
「這只鴿子真的能幫我們傳信?」驚訝過後,勉勉提出這樣的疑問。
「當然。」紀遠懷少年心性,便當場冷哼一聲。「它可是我最心愛的鴿子。放眼北京,沒有一隻信鴿比它飛得更快,沒有任何一個品種比它更優良。」他一邊誇口,一邊取出日前寫好的紙條綁在鴿子身上。
「是……嗎?」葉維與單勉勉異口同聲的說。
「我看它落地是表演得不錯;不過,現在仔細一瞧,它未免胖得過火……」勉勉道出心中的疑惑。
「呸!你懂什麼?它可是我細心餵養的名鴿,最嬌貴的『賽雪白』,一般的飼料哪能弄給它吃!」紀遠懷可不許有人對它的愛鳥出言不遜,就見那只胖鴿彷彿聽得懂主人的話般,更加不可一世的抬頭挺胸了。
「運動量不足還吃那麼胖。」單勉勉簡直快要忍俊不禁,甚至連伸手指向鴿子的手指都有點微微的發顫!
「什麼胖!這叫豐腴。」眼看紀遠懷一副大受侮辱的表情,葉維忙攔下勉勉的手,故意很大聲的說:「北京的冬天那麼冷,它不吃胖一點怎麼維持體力?所以說,它會這麼胖不是沒有原因的。它的胖其實並不是胖,它胖也是不得已的胖,為了活下去的胖、為了幫助我們的胖,再說北京的鴿子都這麼胖。為了傲視群『胖』,它當然也只好『義不容瘦』,吃得很胖胖胖胖胖……」越說越起勁的葉維,正口沫橫飛的背著紀遠懷向單勉勉發表他的那篇「胖胖論」,根本沒注意到身後正醞釀著一股勃發的怒火澎湃——顯然紀遠懷已忍無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