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心舞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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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頁

 

  斐毅冷做事一向不喜歡解釋理由,對她,他想慢慢來。他不可能放手了,只想成為她生活的一部分,讓晨雨習慣他的方式、他的存在,還有他的感情。

  「嘿!畢業了,送你什麼禮物好?」斐毅冷扯開話題,牽起她的手,兩人漫步在校園裡。

  莫晨雨輕笑著,仰頭欣賞風和日麗的天色,用淺淺的情緒表達:「你的陪伴,就是最好的禮物。」斐毅冷漸漸習慣她淡然,卻讓人感動的表現方式。「等一下我還要回公司,你下午和同學聚餐完畢,再打我手機,我來接你。」

  徐徐微風中,離別,不再是感傷,而多了些祝福與鼓勵。

  醒來後,莫晨雨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黑暗的房裡,四周黑漆漆的,看不出什麼。她的瞳孔因恐懼而放大,聲音嘶啞的發不出來。

  腦海裡努力地想整理事情發生的經過,只記得聚餐結束後她走出校門,正想打電話給斐毅冷,一輛白色的車停下來問路,她就被據上車了。接下來的事,她全沒印象。

  莫晨雨嚇得身子不住哆嗦,難道是綁架?

  才剛畢業,自己就成了肉票?歹徒會勒索多少贖金?

  儘管斐氏企業財大勢大,斐毅冷傲冷的脾氣所得罪上的仇家數目,大概比台北市的酒店還多吧,是尋仇,或是復仇?

  所有最壞的打算隨著幽黑的詭譎氣氛,佔滿莫晨雨的思緒,怎麼辦?

  她的手腳都被綁著,動彈不得。

  她回想歹徒的長相,卻只能描繪出他模糊的輪廓,大概五十多歲的年紀,一臉滄桑,其它的,完全記不得。

  門被打開,光線透進來,一個臉上儘是歲月刻痕的老翁將她鬆綁,是那個擄她的人?

  「你綁我來這兒……你……要幹什麼?」莫晨雨忍住心中的慌恐,試圖穩定語氣。

  「小姐,真的很對不起你!可是為了我們惟一的女兒,沒辦法只好這樣做。」老翁一臉歉意。

  一位跟阿麗差不多年紀的歐巴桑也走了進來:「我們的女兒血癌末期,醫生說她所剩時間不多,希望你可以陪她。」

  莫晨雨搞糊塗了,顫聲說:「我……我不認識……你們的女兒。」

  「你是她的偶像,《天使琴聲》的專輯,她做化療時,每天都在聽。」歐巴桑說完眼淚直掉,突然跪了下來:「可不可以請你彈鋼琴給她聽?我們知道把你綁來這種作法不對,可是真的……女兒沒時間了!」

  老翁也是跪了下來:「我們老來才得一女,原本以為一家人會幸福快樂的,誰知道……她才十幾歲……就……」說著,也是淚流滿面。

  莫晨雨席了。「你們……你們先起來。」

  「你先答應我們。小敏好喜歡你的琴聲,她說聽了心中充滿平靜安詳……」歐巴桑掩面而泣,聲音哽咽,斷斷續續。「死亡……就……不那麼可怕……她說……你是她的天使。」

  莫晨雨心軟了,死亡的陰影也曾圍繞她不去,她可以瞭解即將喪失親人的悲痛。「好,我答應你們。」

  歐巴桑損干鼻涕又擦了擦臉上的淚。「小敏在房間裡,她也好喜歡彈琴。」

  十五歲的女孩,頭髮因為化療幾乎是掉光了,臉色異常慘白,惟有雙眼發亮著。她的身上沒有青春的光熱,只有跟疾病對抗的疲累憔悴。

  「你……你是那個天使?」小敏笑開了,驚喜的問。

  莫晨雨忍住心中的痛,輕笑著:「可是沒長翅膀。」

  「媽媽說你要彈琴給我聽,我以為……她只是說著玩。」小敏笑得天真無邪,不像是被死神籠罩的小孩。

  「有你這麼忠實的琴迷,現場演奏是我的榮幸!」

  莫晨雨拉出琴椅,打開琴蓋,又翻翻她琴上的琴譜。

  「想聽什麼呢?」莫晨雨望著她瘦弱的身型。

  「德布希的《款發少女》、蕭邦的《詼諧曲》、舒伯特的《即興曲》、舒曼的《夢幻曲》、貝多芬的《悲愴》……」小敏滔滔不絕的念著。

  莫晨雨集中精神,手指頭宛如魔法棒敲擊著鍵盤,優美的旋律緩緩流出。小敏閉上眼,一臉幸福的聆聽。

  老夫婦看著女兒滿足的表情,她最大的願望終於實現了!

  在醫院時醫生說,小敏所剩的時間不多了,帶她回家吧!有什麼心願趕快幫她完成。老夫婦心想,就算違法了會被警察關起來,為了小敏,兩人還是要把莫晨雨帶來。

  莫晨雨彈完琴,和小敏天南地北的聊著,聊音樂、聊鋼琴、聊她的專輯,直到半夜,小敏離開人世,沒有遺憾的。

  老夫婦倚在床頭抱頭痛哭,雖然早已做好心理準備,還是難忍心中的不捨。十五歲的女孩,跨過了人生的黃金時期,更接投向死神的懷抱。

  莫晨雨呆坐在琴椅上,恍惚的度過夜晚。」一晚沒睡,紅著眼睛,直到東邊天色發白,紅塵的喧喧鬧鬧再度揭幕,她才向老夫婦道再見。

  拖著沉重的步找回家,莫晨雨不禁想到生命的誕生和枯萎竟只是一線之隔。

  沒有絕對的希望,也沒有絕對的失望,人本來就只是大自然生生不息律動的一小過程。

  莫晨雨仰視晨空,無語。

  從畢業典禮的下午開始,一直沒等到莫晨雨的電話。斐毅冷覺得不對勁,撥她手機,沒有回應。晚上七點,斐毅冷回到斐家大宅。

  斐敬剛從美國回來,一臉疲憊的坐在客廳裡。

  「晨雨回來了沒?」斐毅冷口氣緊張的問,她就算和同學聚會到很晚,照理說也會打給他。而他還為此打破慣例,打電話問他的舊情人余珊華莫晨雨的同班同學,對方說聚餐老早就結束了,有同學瞄到莫晨雨上了一輛白色轎車。

  斐毅冷心神無法平靜,莫晨雨所認識的人,聶皇雲、蕭漢英等等之類,沒有人開白色轎車。

  「怎麼了?」斐敬難得看到兒子慌張的神情,這小子自從懂事以來,只有天塌下來也懶得眨眼睛的囂張加狂妄加自負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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