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顏不是問題的癥結--」她想解釋。
「他當然是問題的癥結!人都有趨吉避凶的反應,你知道和他在一起沒有危險,所以你當然會下意識的排斥我!」
他不相信自己苦口婆心的勸說,居然換不到她的真心相待!
他的憤怒要找一個出口--凌希顏就是那個倒楣鬼!誰讓凌希顏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擁有謝綺!
「大笨蛋。」謝綺垂下臉龐,在嘴裡低喃地說道--
這男人著實霸道得可怕,也很死要面子哩。
但是,她清楚地知道一件事:他在乎她,比在乎他自己還多......
心一揪擰,卻滿滿地全是感動。
要收穫前總要先栽入種子、灌溉愛心 她期待父母當年的深情婚姻,卻又不肯付出她完整的心。她好自私呵......
悄悄偷睨了他一眼,在他仍然蒼白的臉上,只看到對她的掛心--值得了!
「我可以走了?」無辜的大眼盯著他,長睫毛飛舞了兩下--她需要時間把腦子裡的固執水泥敲掉。
「可以。」白奇必須緊握住自己的拳頭,以防它們再度擊上牆面。
她居然真的要走!話甚且說得如此雲淡風輕!
然後,她轉身 隱約聽到他咬牙切齒的聲音。
於是,她離去--彷彿耳聞到一些懊惱的咒罵字眼。
終究,嘴角忍不住上揚--她愛這個精明的傻瓜!
「是你最後一次拿凌希顏當藉日離開我。」他忍不住出言示警,不甘心哪。
謝綺連忙點頭,轉身小跑步離開他的家,溢出口的笑聲卻在衝入陽光下時與滿街的人分享她的好心情。
她,愛--白奇!
只是--她需要一點點時間來想想......
該如何告訴他希顏是女的。
第十章
「我要和希顏結婚。」雷傑的笑容不像個花花公子,像個被愛沖昏頭的傻瓜。
「你瘋了!」衛洋平確定如果自己有心臟病的話,現在早就被送到醫院了。
「有什麼驚人之事要說明?」白奇狀似鎮定地問,雖然很想把那個名字給撕碎。
「希顏是女的。」雷傑宣佈真相時,帶著戀愛中人的狂熱。
衛洋平的嘴沒合上,而白奇淺薄的唇上勾起一道勢在必得的笑意 「那很好。」
「當然好。」雷傑顯然沉浸在愛情的喜悅之中。
「你家的鑰匙呢?」白奇朝他伸出手--遊戲該結束了。
「啊...... 」
謝綺搗起耳朵尖叫出聲。
好難過啊!
磨了兩下牙齒,找不到東西咬,白奇又不在身邊,只好咬一片餅乾洩恨。
他究土見打算怎麼辦?!
她討厭他這種文風不動的做法,讓人二十四小時「保護」她,什麼意思嘛!
他乾脆擺明說他就是要監視她的一舉一動嘛!
數一數,有幾天沒見到他了?一天、兩天或者三天?
他的傷口好些了嗎?
唉 每當心思總往他身上繞時,那些堅持早就不翼而飛了。
走出他家門的那一刻,就明自己的心了。但,要她開口向他說出希顏的性別是她這輩子撒得最成功的一個謊話--她還是無能為力。
奇怪了,希顏為什麼還沒到家?她需要有人和她商量對策。
卡--
門把轉動的聲音傳來,謝綺立刻飛奔向前,唰地拉開了門。
「你回來--來了--」
她狂奔向前的腳步頓時打住,左腳一個不慎拐到了右腳,整個身子便向前傾去,落入他好整以暇的臂彎裡。
「真是熱情的歡迎儀式。看來你對凌希顏的感情還真超乎我想像的深厚。」
白奇面無表情,心裡仍是閃過一陣不悅--她怎麼就沒這麼對待過他!
他的手掌環著她的腰,她的手心貼在他的衣襟上,四目的膠著相望,是比體溫接觸更熾人的感覺。
「--謝謝。」見他理智地將她推在一臂之外—她只能這樣愴然地回答。
「你來做什麼?」她怔愣地看著他自顧自地在沙發上找了個位子。
「來看看你和凌希顏是否相處甚歡。」他修長的雙腿自在地交並著,平整的面部表情看不出心情是好是壞。
「請把這裡當成自個兒的家。」她忍不住諷刺了他一句,惱他沒有與自己相同的雀躍心思。
「我會的。」他淡淡挑眉。
謝綺交插著雙臂,鼓著頰打量著他,一時之間不是很習慣他這種疏遠的神態。目光不由自主地溜到他的肩上,薄風衣蓋住了傷口,讓人無從得知傷口是否已稍愈。
陡地,白奇猛皺了下眉,雙眉全攏蹙到一塊。
「怎麼了?!」她直衝到他前側,嬌小的身子整個貼附在他身側,半坐半跪地倚在他身邊。
小手無比溫柔地為他卸去了風衣,除去了半邊的襯衫。
「很痛嗎?」她彎身握住他的手臂,檢查著他的傷口。還好傷口沒有流血。
「抽痛了一下。」這女人在做什麼?
柔滑的指尖輕觸著他的肌理也就算了,她壓根兒不知自己寬鬆的休閒衫已在彎身時斜露出多少的脂潤玉滑......
「要不要吃止痛藥?」白奇剛才倒抽了一口氣,一定很痛。
「我喜歡清醒。」攬住她的腰,吸呼則汲取著她身上輕淡的花草香味。
「痛就該吃藥,裝什麼男子漢大丈夫!男人就愛逞強、說謊--」她睨了他一眼。
「你討厭說謊的人?」請君入甕的遊戲正式展開。
「對,很討厭!」謝綺點頭點得很用力--
「因為我的謊話蹩腳得不得了,連七歲小孩子都騙不倒。我騙不了別人,別人卻可以把我騙得團團轉,那種感覺挺不好的。所以,我討厭別人說謊,也討厭說謊。」
一番話說得理直氣壯、慷慨激昂。
「凡事都可以經由練習而成功,有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你可以把別人騙得團團轉?」手指為她拂開臉頰上的發,卻順道將她的身子拂入他的懷裡。
「不可能啦!以我這種三腳貓功力,三兩下就被發現了。」好懷念他的胸膛喔!
「是嗎?我還以為你是說謊家的個中翹楚呢。」他勾起唇,似笑非笑地低望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