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去!」他斥責道。
「嗯哼--」她搖著頭,仍是一逕的笑著。「我命令你,滾出去!再也不許踏進這裡半步!」
他指著門口,咆哮的說道。
「齊曜修,原來這裡就是你的地獄!我絕不會讓你再沉淪下去。」她的眸中閃爍著駭人的光亮,她走向牆邊,費力的將掛在牆上的那幅照片給挪了下來。
「該死,褚懿涵你想微什麼--該死的--」他的叫吼被玻璃的碎裂聲遮掩,褚懿涵已毫不留情的將那幅照片砸在地上,表框的玻璃應聲破裂。
「住手!我叫你住手聽見沒有?」
他看著地上的玻璃碎片,快步的衝向前去,想阻止褚懿涵,但她已從玻璃堆中拿起了那張躺在地上的照片,用力的一撕,摧毀了褚懿庭的巧笑倩兮,也分開了照片中相擁的兩人。
她的手滿是被玻璃刺傷的血痕,但她毫不理會,又迅速地走向另一幅照片打算取下,重覆方纔的動作。她深信,唯有毀了這裡的一切,才能將齊曜修的靈魂從地獄中救贖。
「放開我!不要阻止我。你一直沉浸在過去中,永遠無法重新再來!我不想自己的未來,也跟著你們這些恐怖又揮之中去的回憶,埋葬在地獄當中。」她哭吼著,又將手裡那幅照片用力的摔到地上。
「該死的你!我不准你殺懿庭--不准你毀掉懿庭--」齊曜修靠在牆壁前護著每一幅照片。
褚懿涵看見他失去理智的狂亂,她終於能夠突破他的冰冷和防備,看見他的脆弱!
「她早就死了!早就死了!」她低咆道。
「不許你動懿庭!她沒死,她還活著。每天夜裡,她都會來到我的夢中,告訴我她還愛著我……」
「如果她中從你心裡徹底的死亡,那麼下一個死去的人會是我!我不會讓懿庭得逞的,我絕不會任由著她把你拉去地獄陪葬!」
「那是我和懿庭的事,你管不著!」他終於拉住她,從身後扳住了褚懿涵的雙臂,即使她不停的掙扎著,仍無法冉輕易毀壞一切。
「我管不著?我懷著你的孩子呀!你沒有心、沒有愛,以後他要怎麼辦?就算我可以習慣你的無情和冷漠,但是寶寶呢?他需要父愛呀!難道你也要叫他跟我們一起生活在地獄裡?剝奪他所有應得的快樂嗎?」她哭喊著,仍不停的扭動著兩臂。
褚懿庭在房裡的每一個角落,用她那雙無邪靈動的跟眸,看著她韻舉動,彷彿在取笑著她的無知和衝動,知道她永遠無法突破齊曜修的心房。
懿庭的笑容在她的眼前逐漸扭曲;她的聲音,在她的耳邊幻兒成一陣陣迴盪不絕的恥笑--
「他是我和懿庭的孩子,我會用對懿庭的愛來疼愛他,讓他成長!這些,你用不著擔心--」他說著,感覺褚懿涵在自己的箝制下變得虛軟。
他鬆開了手,將她推倒在地上,看她跌跪在玻璃堆裡,破碎的玻璃刺傷了她的皮膚,他看見她的腿上和手上滲出了血絲--
他的心頭一陣緊窒,下意識的走向她的身旁,想扶她起來,但卻被她使勁的推開,拒絕了他的攙扶。
「你會把將對懿庭的愛,·轉移到寶寶的身上,那麼我呢!我算什麼--在你的心裡,我褚懿涵到底……到底是算什麼……」她回眸無助的凝望著他,再也抑止不住的淚水一串串滑下。
「懿涵……」看著她用手背一次次的抹去眼淚,她手上的傷處,在蒼白的臉頰上殘留下點點血絲,今他看了揪心。
「你們每個人為什麼都那麼自私?為什麼……?我好恨、好恨你們--所有的人都能得盜屬於他們的愛,只有我--只有我什麼都沒有……」她死命的咬著下唇,只覺得下腹傳來一陣陣的揪疼。
她的手指緊緊的捉著下腹,柳眉擰成了一線,看著大腿內側流出的血液,她恍惚的看著齊曜修,搖著頭,痛苦的低吟道:
「孩子……救我的孩子……我好痛--」
「阿揚--備車!」他狂吼道。
齊曜修看著眼前不可預期的一切,他慌亂的抱起褚懿涵,急促的奔出了書房……
車子在街道上瘋狂的急奔直竄,齊曜修緊緊韻握著褚懿涵的手,將她的芬美收在掌心,彷彿怕她昏厥過去。
「阿揚,叫你開快一點,聽見沒有?」
他低喝著,空出的手,不停的撫著褚懿涵腮邊的淚水,她小巧的五官緊緊地僵檸著,似乎正承受著極大的疼痛。
「曜修……孩子會不會有事……?他一定要活著……」她虛軟的問著,腹部的疼痛讓她無力說話。
「你別再說話了,一定會沒事的,你和孩子都不會有事。該死的,阿揚,你怎麼把車停下來?」
「老闆,紅燈--」
「什麼見鬼的紅燈?混蛋,你給我闖過去--」他吼道。
阿揚硬是從車縫中轉換了車道,衝過了紅燈的障礙。
褚懿涵緩緩的合上子眼睛,她的額邊不停的冒著冷汗,但嘴裡卻仍不斷的低噥道:
「我要孩子……我不能失去他……失去他,曜修就不要我了……」
聽見褚懿涵陷入昏迷前的祈求,齊曜修不禁動容的望著懷裡虛弱的她,他將褚懿涵的身體緊緊的摟入懷中,低頭輕吻她的髮鬢,低語道:「我不會不要你的,懿涵--」
我們本就是一體的,上天將我們一分為二,既然我無法留在人間,你也沒辦法奪走我的一切……懿涵,跟著我走吧……曜修又不愛你,你留在人世有什麼意思?地獄之門,正為你而開呢……哈哈哈--
「不,不要,我不想死--我不會輸給你的……絕對不會……」褚懿庭在迷濛中咕噥著,她緊捉住身邊那雙溫暖的大手,緩緩的清醒過來。
「她沒事了!如果再有第二次,我不敢保證還能救得了他們。」麥朝偉卸下口罩,朝齊曜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