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真的謝謝你。」齊曜修誠懇的對他道謝,大手仍緊緊的握著褚懿涵的手。
「你如果真的擔心她的話,就不要再刺激她了--她要的只是你的愛。」麥朝偉皺著眉,無奈的一歎。
齊曜修一陣沉默,無法立刻給麥朝偉答案,他低頭細細的看著躺在病床上那張精緻、柔順的臉龐,手指輕撫著她的五官,任由矛盾的情緒在心底拉扯、糾結著。
麥朝偉看風這樣的齊曜修,似乎在一瞬間明白了什麼拍齊曜修的肩膀,第一次對他露出友善的一笑。
看樣子,懿涵以後可能不再需要他這個麥大哥來替她出頭了;看著他們倆四目交投,他輕輕拉開房門,走出了病房,將獨處的空間留給他們。
當褚懿涵睜開眼睛時,一眼便看見齊曜修緊鎖著眉頭,深深的凝望著她。
發覺自己的手正被他緊握在掌心,她抽了回來,卻又被他捉住。
「你何必把我糟蹋座這樣之後,又對我故作關心?」她盯視著齊曜修,語調虛軟的指責著。
「對不起,懿涵--我不曉得事情會弄成這樣。」
「呵,你當然不曉得,如發芙是懿庭的話,你才不會這樣對她。」她嘲弄的輕笑著。
「別再提到懿庭了,我們倆為了她,已經起了太多次的爭執。」
「但爭端都是你挑起的,不是嗎?現在你卻想逃避?哈--這未免太可笑了一點吧?」
「我快要理不清自己的感覺了,當你在車裡快昏厥過去的時候,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懷裡抱著的人是你而不是懿庭,而我並不想失去你--」
「夠了!別再說了。」她打斷他的話,「你真的搞錯了,你不想失去的是你和懿庭的孩子,絕對不是我!」
他搖頭,「不管你也好,不信也好,這真的是我的感覺。我很慶幸,麥朝偉將你和孩子一起救了回來。
「是麥大哥救了我--」她低噥著,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事,她按住了床緣,急著要起身。
「你要做什麼?你才剛動完事術,身體還很弱,朝幃要你待在病床上好好休養一陣子。」
「我媽,我要去看我媽媽。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去醫院看我媽了……她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她又想起床,卻被齊曜修強迫的按倒回病床上。
「媽沒事了,我剛才接到阿嫂打來的電話,只是輕微骨折而已!你現在只需照顧好自己。」他安撫的說道,然後不許褚懿涵再亂動。
「我絕不會再虧待自己了齊曜修,等我出院之後,我會找律師辦理我們的離婚手續。」她絕決的說道。
「我不會簽字,也不會同意離婚!懿涵,我很早以前跟你說過了。」他鬆開她的手,比她更加堅決。
「在你那樣對待我之後,為什麼我還要容忍這樁婚姻?齊曜修,我已經受夠了你還是愛我的!為什麼不給我補償的機會?」他凝望著她。
「補償?你要拿什麼補償我?你的愛嗎?你能忘掉懿庭嗎?不行--」她好笑的搖著頭,「你永遠忘不了她,只要看見我的臉,你就會想起她的完美,我在你面前,就像屎糞千樣,只窒息覺得噁心,你永遠不可能回報我同等的愛。」
她的話,令他神色一黯,她知道自已一點都沒有說錯,這些語,她可以倒背如流,每一字、每一句,都是齊曜修親口說出來的話。「我知道現在不論自己說什,你都不會相信我,為什麼不給我一次機會證明?
「哈--」她又是笑、撇開了臉龐,中再面對著他,「我給了你太多次的機會,是你一次次的破壞,讓我心灰意冷,現在你居然叫我給你機會?你走吧--我和你之間,已經沒有什麼話好說了。面對著病房雪白的牆壁,她逼迫自已別去看齊曜修的表情,她怕自己心軟、怕自己又再次陷入他那雙深情的瞳眸……所有的一切,就趁這次一併結束吧!她再也無力承受!
「你如果非要這麼決定,我也無話可說。不過懿涵,我不會離婚、更中會讓你離開我的身邊,明天我會派人來醫院接你回去,還會請最專業的醫生和看護來照顧你和肚柙的寶寶。總之,沒有我的簽字同意,你永遠都是我齊曜修的太太;你沒有選擇的餘地!」他冷然的說完了強抑住心疼,旋身走出了病房。
「齊耀修你這混蛋--我恨你……」
當房門合上時,他聽到房裡傳來褚懿涵憤怒的咆哮聲;以及玻璃杯被摔裂的聲音,他搖了搖頭前往醫護室,準備指定一名二十四小時看護,隨時陪伴在褚懿涵的身邊,直到明天他來接她出院,免得她傷害了自己的身體。
夜晚,她洗淨身體後,坐在房裡韻梳妝台前,身著一襲輕紗睡衣,披散著長髮,她坐在鏡子前,用梳了梳理著那頭及腰的黑髮。
她梳著、邊看著鏡裡的女人,只覺得那張同樣的臉孔似乎變得愈來愈陌生,愈來愈不像是白己。是啊!從她嫁給齊曜修之後,她何時曾仔細的看過自己,那張蒼白無血色的臉孔,帶著濃濃的惆悵及憂鬱;她似乎很久沒笑過了,從他出現在褚家之後,她臉上的笑容就愈來愈少,一年多了,她幾時曾暢快的笑過?
「這是我嗎?為什麼我會變成這樣?如果認真的放入一段感情,卻必須讓自己變得這麼不快樂。為什麼我還要執著呢?」她對著鏡子裡的臉孔自問著。
然後她扯動自己的唇角,試著露出一抹微笑,但卻笑得好苦澀、好難看,想起那天被她撕毀的照片,照片裡的懿庭笑得那麼美、那麼燦爛,那是她永遠都比不上的……因為這樣,所以齊曜修才不會愛上她吧?
「笑啊,你笑啊你?為什麼你不笑?為什麼你不能開心的笑呢?」她朝著鏡裡的人罵著,發覺自己像個神經病-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