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凱和浩倫看到宋浩傑時,同時鬆了一口氣。一方面是因為在浩傑回來前找到逸嫣——雖然是她自己送上門的;另一方面,終於可以把這燙手的山芋,丟給浩傑去處理。
「嗨!傑哥。」逸嫣在浩傑審視的目光下,不自在的將衣服拉好,端坐。
「剛剛是怎麼一回事?」浩傑直吁著逸嫣,重申剛剛的問題。
「我剛好跌坐在沙發上。」
「為什麼?」浩傑不放鬆的再問。
「因為……因為……」逸嫣瞄了方凱一眼。「他問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可以讓方凱失去冷靜大聲的責問,你!」浩傑依舊緊盯著逸嫣問。
逸嫣還在考慮要不要老實回答。
「說!」浩傑簡潔的命令著。
「方凱在問我怎麼進辦公室的。」逸嫣睜著看似無辜的雙眼回答。
浩傑跳著眉看方凱,這個問題的答案似乎很簡單,有必要問嗎?
「我和洛倫進辦公室時,公司還沒有任何人來。而她……」方凱提醒問題所在。
「我懂了。」浩傑點點頭,又望向逸嫣。
逸嫣瞪了方凱一眼。看到浩傑又將注意力轉向她,立即溫順的低著頭。
「你們去辦自己的事吧!」
「可是……」浩倫抗議的話還沒說完,已被方凱示意的拉拉手。
他看到浩傑的臉色,聰明的閉上嘴,和方凱結伴走出辦公室。
「好啦!方凱還體貼的把門關上,現在……」浩傑未把話說完,只是堅定的望向逸嫣。
「我已經二十歲了。」逸嫣提醒的說:「我知道。」
「那……」逸嫣的眼裡閃著希望之光。
「更該接受處罰!」浩傑慵懶的坐在辦公椅上,舒適的說。
「可是……可是……」逸嫣站起身,用手撫著臀部。
「我有的是時間!」
「你應該聽聽我的理由。」逸嫣指控的說著,語氣中彷彿指責浩傑的專制。
「什麼理由可以讓你忽略和乾媽聯絡,讓乾媽遠在美國還替你擔心?」
「早知道我媽會跟你求救!」逸嫣小聲的嘟嚷著,聽不出語氣是不滿?還是得意?浩傑看到逸嫣在兩年內,突然蛻變成亭亭少女,自己仍可像以前一樣,打她的臀部做為處罰嗎?或許這將是最後一次。
唉!早該想到後果是什麼,從命吧!她慢慢的走過去,想要拖延時間,一想到自己「再度」趴在浩傑身上,雖然是受處罰,不過……她忍不住的漲紅了臉。
浩傑隨著逸嫣緩慢的步伐,更有機會可以慢慢比較、欣賞她的不同,她真的長大了。這是他唯一結論,她不再像以前羞澀內向,至少在他面前是多了分嫵媚,以及女性的嬌羞。
逸嫣認命的橫趴在浩傑腿上,知道會被他打三下。天呀!全世界只有他會打她臀部!二十歲了還會被打,真是好丟臉。
一會兒,辦公室裡傳來三次的拍打聲。
逸嫣賴坐在港傑的懷中,像以前一樣,處罰過後總會有安慰與安撫的摟抱。浩傑享受著特權——摟抱逸嫣,早在很久以前,他就注意到逸嫣不喜歡男孩子觸碰她,更不會主動摟抱男孩子,除了他。與小她將近五歲的弟弟,陳逸宣。
「怎麼進來的?」浩傑好奇的問。
「為什麼不問我這三個月在忙什麼?」逸嫣抓起浩傑和她的手做比較。
「好吧!」這三個月,你在忙些什麼?」浩傑頂著逸嫣的話問,注意力則集中在她的動作。
她的手,白晰柔滑,留著長度適中的指甲,手指料長,美得像是藝術家的手;他的手,黑而粗糙,手掌心和幾個指關節還有繭,這是他做運動和用健身器材所留下來的。他的手相當大而厚實,是標準男人的手。
「你還沒說!」
「說什麼?」逸嫣心不在焉的問。
浩傑歎了口氣,他只記得逸嫣似乎該告訴他一些話,但問題是什麼?他將臉湊進她的頭髮,聞著散發出甜甜的乳香似的髮香。
或許,那問題並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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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後,方凱注意到浩傑的辦公室毫無動靜,他確定浩傑與逸嫣並未離開公司。忍不住地想一探究竟,他只希望老大能稍微懲罰一下俏女郎即可,因為她害乾媽擔心,再者,他更希望知道自己所設計的安全系統,問題出在哪裡,自己好研究改進。
方凱輕敲辦公室的門,毫無動靜,他自作主張的把門打開,看到的是——
浩傑坐在寬大適的董事長坐椅,而逸嫣坐在他的大腿上,頭枕在他的肩膀上。她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另一隻手則和他的手指緊握在一起,而他的另一隻手則環著她的腰,佔有性的抱著她。
他們睡著了!
浩傑連續忙了三天,昨晚又開了四個小時的車,超速的從高雄趕回台北,見到逸嫣後精神便鬆懈下來,疲倦襲擊全身,他第一次允許自己同它臣服。
逸嫣側坐在浩傑身上,覺得自己回到該回的地方,她不想離開這溫暖、安全,令她飽受呵護的懷中;在她快睡著前,只記得她「歸屬」於他。
方凱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微笑的將門輕輕合上,但浩傑卻被這個聲音給吵醒。他看到映在毛玻璃上的身影,確定剛剛進來的是方凱。
浩傑聞著逸嫣的髮香,想到五年前,乾媽帶著逸嫣和逸宣去美國探視家人,最後決定定居在那裡。
五年前逸嫣的父親,被酒醉駕車的人撞倒,當場不治死亡,肇事者也因車子一偏撞上電線桿,被夾在車子裡,等救護人員趕到想辦法救出他後,也因失血過多而死亡。
他還記得當時乾媽見到屍體的那一刻,刷白的臉、緊閉著雙唇,木然的盯著乾爹的遺體。她從頭至尾沒掉過一滴眼淚。但在他舅婦女子永明趕到時,乾媽第一次崩潰的痛哭出聲,而這還是乾爹下葬後一個月的事。
沒多久,乾媽決定出國散心,並探視家人,結果定居在那裡。
期間,逸嫣和逸宣懂事地配合母親的決定。他們知道,他們必須先暫時離開這個令母親傷心的地方;父親不在了,他們更要保護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