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惱看著張茵嘴角含著一絲頑皮笑意走出去,聶銘宇覺得耳根子辣辣的。
然後牛世平帶著相似的表情晃進來,聶銘宇不等他出招,主動冷冷開口:「牛先生,有何貴幹?」
「老大,你該去第二會議室,人家週刊總編都出動了,你不能不賞臉啊。」
「這麼重要,你幹嘛不親自上場?」聶銘宇聲音一直在降溫。
「人家要採訪上品世家銷售轟動的情況,我能講什麼?這可是你聶副總的案子啊。」牛世平還是笑嘻嘻:「你不想受訪?可以。我們就請集團發言人出面受訪怎麼樣?反正上品的案子,她也算從頭跟到尾……」
聶銘宇一雙犀利眼眸好像要放出劍來砍人一樣。只是冷冷睨著他,半晌,才低頭結束手上的文件:「給我一分鐘,我就過去。你慢走。」
牛世平開心地達成使命要離去,臨走,還不忘丟下一串火藥調侃。
「雖然我阿姨好像還是不太滿意,不過,老聶,你得知道,我們幾個男生都挺你啦。」牛世平一臉陽光開朗。
「滾不滾?」冷冷地下逐客令。
「滾了,這就滾了。」
待他結束手上工作,瀟瀟灑灑下樓,來到約定的會議室門口,老遠就看見一個陌生的女子正在與唐盛藍攀談,旁邊一名男子還帶著相機,看樣子是來採訪的。
唐盛藍下午要代表集團去參加簽約酒會,穿了一身淺灰色毛料套裝配著含蓄的珍珠首飾,高雅貴氣,烏亮長髮綰成俐落光滑的髻,露出的一小截頸子白嫩得令人遐思。
聶銘宇略瞇著眼,遠遠打量著。
「聶副總。」採訪者已經發現聶銘宇,抬起頭來微笑招呼。
聶銘宇微微點了個頭,緩緩走近。他渾身上下的霸氣與存在感,一現身就讓眾人一凜。
唐盛藍只是很快看他一眼,溫婉微笑著向採訪者道別。
「唐小姐,等等上採訪的江主編是商業雜誌的主筆,採訪經驗老到,平日與業界人士都保有不錯的關係,消息靈通。她此刻機靈地打蛇隨棍上:「既然唐小姐也在,不知道方不方便,讓我們順便問幾個問題,也好澄清外界的猜測?」
唐盛藍美麗的大眼睛閃爍疑問,她有些不解地反問:「外界有什麼猜測?」
江主編笑盈盈地看看嬌艷美麗的唐盛藍,以及她身邊高大英挺的聶銘宇,儼然就是一對璧人,郎才女貌,她大膽假設地笑說:「現在大家都說兩位走得很近,甚至盛傳快要訂婚了,我們先說聲恭喜啦。」
聞言,兩人都是一怔。聶銘宇不動聲色,只是兩道神氣濃眉略略蹙起;唐盛藍則是瞠大美眸,微微訝異地直視眼前笑著的江主編。
了不起,一個是表情完全沒有動靜起伏,深沉依舊;另一個態度大方,沒有小家子器的臉紅或嬌呼。大家風範就是大家風範,江主編暗暗點頭。
「我們是不是該開始了?」聶銘宇側身打開會議室的木門,含蓄地暗示結束這話題。
剛剛一看到唐盛藍被這些人纏住,他就有不好的預感。果然成真。聶銘宇清楚感受自己的不悅慢慢升起,不過他壓抑得很好。
兩人很快交換一眼,唐盛藍先掉開視線,她溫和地對江主編笑說:「你們忙吧,上品的案子我知道的沒有聶副總多,還是請出正主兒來比較恰當。」
眼看美女和她的獨家就這樣要離開,江主編情急生智,揚聲留住她的腳步:「唐小姐,等一等,難道連夫人是在說笑嗎?前天『中晉』的酒會,我們可是都在場呢。」
其實這是險招。她只是在社交場合遇見連董以及夫人,與夫人閒聊,談到年底慈善音樂會,隨口說起表演壓軸的馬之恬和聶副總的交情,這樁曾經是社交界被人津津樂道的八卦時,看見連夫人的秀眉就是一鎖。
察言觀色是江主編的強項,尤其在這些總裁董事、貴夫人小姐間周旋慣了,她馬上敏銳地發現有問題。
雖然連夫人不願多說,但她離開後,只要找到其他相熟或甚至不太熟的貴太太輕描淡寫提上兩句,唯恐天下不亂的八卦便滾滾而來。
原來……那位風流瀟灑的聶副總,現在是跟弘華集團美麗大方的唐特助,走得很近嗎?
男女雙方話題性都超強,人氣都很旺,這樣的新聞怎麼可以不追?就算拼著老命也要追出個一言半語來。,
「我姑姑……說了什麼?」唐盛藍訝異反問。
聶銘宇的不悅已經強大到足以殺死牛世平那個始作俑者,不過他依然風度一流地扯起嘴角,輕描淡寫但不容忽視地說:「夫人講的話,該跟夫人求證去,我們該談的是上品的案子,兩位請。」
「聶副總,您是否認嘍?」
「上品是我負責的沒錯,一千一百多戶的大案子,怎麼否認?」聶銘宇四兩撥千斤,帶回正題:「第一期的預售在上個月剛結算完畢,更詳細的資料,是要進會議室說呢,還是站在這裡談?」
唐盛藍抿嘴,嫣然一笑,把難題丟給聶銘字去處理。
聶銘宇只是伸手,客氣但堅決地擋住被美人迷惑、提起相機就想把握機會拍幾張俊男美女合照的攝影師,慵懶調侃:「先生,這兒光線不夠,會議室裡找個好地方讓你拍個夠,怎麼樣?」
目送佳人翩然走遠,江主編扼腕之餘,還是覺得不算毫無所獲
最不愛拍照,每拍照必翻臉,得千求萬求動用所有關係才能讓他不甘不願坐下來拍張照的聶副總,今天,居然,主動說讓他們拍照?只為了……
只為了,讓唐特助脫身?
這樣,還叫沒什麼?
☆ ☆ ☆
是夜,四下俱靜的深黑裡,月亮躲在雲層後面若隱若現,裝修整潔颯爽的房間裡,只點著暈黃小燈,映著人影搖曳交疊,歡愛糾纏投射在粉牆上,光影追逐,影影綽綽被放大,顯得特別激烈。
強硬但暴躁的需索讓人承受不住,秀眉不禁微蹙,似痛苦又似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