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林子裡沒有回音。
「慈若,我不會傷害妳的,我是院裡的醫生,叫做齊堯,我想和妳做朋友。」低低地喚著她的名字,齊堯繼續勸說著。
他不相信她會那麼輕易地放棄這個邦卡,只要有這個王牌在手上,他就有機會可以接近她。
一陣輕微的騷動,邵慈若從一叢茂密的扶桑花後出現了。她仍然不敢接近齊堯,只是用那一對像是會說話的大眼睛凝視著齊堯,像是在要求著:把它還給我,那是我的!
不過,齊堯是不可能這麼簡單地就把東西還給她的。一旦失去了這個王牌,又沒有辦法得到邵慈若的信賴,她很有可能從此就不再出現了,那麼,要他再去哪裡找她呢?
D區病房,沒有特別的允許,連院裡的醫生也不能隨便進去的。
「慈若,來。妳自己來從我的手上將邦卡拿回去。」朝著邵慈若攤開右手,齊堯說著。
他不想上前去抓她,他要她心甘情願地放下戒心朝著他走過來,那麼他們的一切就還有可能,還有繼續下去的故事。
邵慈若望著他,無言地搖了搖頭,伸出手指頭指著齊堯身旁的草地,像是要他把邦卡放在草地上。
「不。」齊堯拒絕得很乾脆,「我不要,妳自己來拿。」
邵慈若的頭搖得更用力了,似乎在表達她強烈的拒絕,仍然用手指著草地。
這次齊堯索性不再開口了,也咧嘴笑著學她大力地搖頭,同時又晃了晃手中的邦卡,表示一點商量餘地也沒有。
面對齊堯的反應,邵慈若的表情看起來更加為難了,似乎是想逃走,卻捨不得自己的邦卡。如果上前去,又害怕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不知會對自己如何。
月亮緩緩地移向天邊,齊堯真覺得此時的自己就像在拿谷粒喂鴿子,連動也不敢動,生怕自己稍微大一點的動作都會把鴿子嚇走。
相對的兩個人僵持了將近半個小時,不知何時,草地上開始傳來了不知名的蟲鳴,在無言的兩個人之間更顯得刺耳。
齊堯只看到邵慈若不斷扭絞著寬大病人袍的下襬,還是緊咬著下唇,遲遲作不了決定。而他的右手臂,早就因為長時間攤開來懸在半空中而酸得快斷了。
終於,面對著他的邵慈若放棄了堅持,她輕輕歎了口氣,舉著赤裸的雙腳小心地向齊堯的方向移動過來,一邊走,還一邊不放心地用眼角餘光望著齊堯的臉,像在怕他臨時會對自己有什麼不利。
她走過來了!
看到邵慈若舉步的齊堯心中狂喜得只想要歡呼尖叫,卻還是只能硬生生將街動吞進喉嚨深處,把自己當作一尊雕像,毫無所動地看著她向自己走來。
才短短的十多步距離,此時卻像是十多公尺一樣教人難耐,齊堯感覺得到汗水順著額頭一滴滴流下來,仍然連抬手去擦也不敢。
不知過了多久,邵慈若才走到了齊堯的身前,她怯生生地伸出手,拿起了齊堯手中的邦卡,轉身就想逃走。
齊堯怎麼可能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呢?
他趁著邵慈若拿起邦卡的瞬間,就收起了自己的右手,連帶的也把她的左手抓進了自己的掌心中。
發現自己的左手被他抓住了,邵慈若用力想抽回手,無奈她的力氣根本比不上齊堯,非但左手沒有抽回來,就連她的右臂也被齊堯牢牢地握住了。
「別怕呀!我真的只是想和妳做朋友,不會傷害妳的。」面對她充滿埋怨的眼光,齊堯只能無賴地裝作什麼也沒看見。
你不守信用!你騙人!邵慈若的眼光似乎這麼控訴著他,完全不理會齊堯的溫言軟語,她開始拚命扭動自己的身子,想要掙扎著逃走。
「小心!」草地上的土質原本就鬆軟不平,被她這麼突如其來地猛烈掙扎,齊堯只來得及發出簡短的警告,兩個人就重心不穩地往草地上跌去。
生怕邵慈若被地上的石子擦傷,齊堯在落地的那一瞬間把兩個人的身子轉了個方向,讓自己的身體先落地,使邵慈若可以跌在自己胸前而不致受傷。不過,在自己的身體落地的時候,背部果真是壓到了尖銳的小石子,看樣子還刮傷得不輕,教他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邵慈若輕柔的身子跌落在齊堯的胸前,她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呼,就連忙想要爬起來。而齊堯只覺得一陣帶著扶桑花和青草的氣息向自己撲來,反射性地收緊雙手,把邵慈若牢牢地抱在自己懷裡。
察覺自己被男人抱在懷裡,邵慈若緊張得滿臉緋紅,她掄起小拳頭,不斷地敲打著齊堯的胸口,要求他放她起來。
「妳好香、好輕,像是一片羽毛一樣……」對於她抗議的拳頭,齊堯根本不當作是威脅,他右手環著邵慈若的腰,左手則摟著她的肩背,把她好不容易挺起的上半身硬是壓回自己胸前,貪婪地嗅著她胸口的芳香。
聽到他如此直接的言詞,邵慈若的臉更紅了,她似乎連掙扎的力氣也沒有了,只能認命地趴在齊堯的胸前,低埋著頭不敢看他。
「別緊張,也別急著逃走。」察覺她不再反抗,小小的身子只隱約的顫抖著,齊堯知道她已經開始相信自己了。他低聲說話,希望能消去她的緊張。「妳看,這麼躺著看星星也很不錯吧!」
偏遠的小島上沒有光害的問題,滿天的繁星看起來比大都市裡的明亮美麗,正在隱隱地窺伺著草地上的兩個人。
聽了他的話,邵慈若微微側身,也抬起頭來看著天空。看到如同打翻了鑽石盤的璀璨天空,她臉上的緊張開始褪去,唇角浮起了一個小小的微笑。
「慈若,今天的星星很漂亮吧!」感到她不再發抖,齊堯也放輕了手臂上的力道,語氣輕鬆地試著和她交談。
邵慈若仍然沒有說話,只是有些羞怯地笑著點點頭。
她的笑容好美!
這是齊堯第一次這麼近地看到她的笑,混和著一種成熟女人的嫵媚和少女的純稚,再加上軟玉溫香在懷,令齊堯禁不住一陣心蕩神馳。他頑皮地伸出了自己的舌,輕輕舔了舔她的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