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意識?主動攻擊人?不僅她危險,或許連在一旁的齊堯都是危險的。
「我還是想試試……」拿起打火機和蠟燭,杜麗凱深吸一口大氣,緊閉著眼撥動了打火掣。
發抖的手指試了好幾次才點著了火,火苗顫巍巍地被點燃,然而杜麗凱還是閉著眼不敢直視。
「麗凱……妳要不要看看?火點起來了喲!」雙臂環抱著杜麗凱的肩膀,齊堯低聲誘哄著她。
是嗎?聽到他的話,杜麗凱原先閉著的眼微微睜開了一條縫,全身因為緊張和興奮劇烈發抖。
「看看呀,是妳自己點起來的喔!」齊堯不放棄地勸說。
要杜麗凱鼓起勇氣,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如果現在她沒有鼓起勇氣看看自己點的火花,那麼一切都是白費,以後她還是會害怕火苗的。
好不容易盼到杜麗凱睜開了眼,不料看到火光的她,反應卻像是發了狂似地丟開了手中的打火機與蠟燭,整個臉色霎時變得蒼白,高聲嘶叫了起來。
「不、不!走開、走開!」被丟到地上的蠟燭點燃了旁邊的一小堆枯草,火勢頓時加大,成為一個小火堆,四處的草地上還散著點點火苗。
而受到火花刺激的杜麗凱,就像是被獵人追捕的獵物一樣,倏地從草地上跳起來,卻因為重心不穩,又跌回草地上,正好就落在火苗旁邊。被迫面對火光的她,沒有力氣再站起來,只能在草地上踢著、爬著,讓自己可以離火苗遠一點。
「沒事的、沒事的……」齊堯見狀,低聲勸哄著,生怕受了驚嚇的她不知會跑到哪裡去,又攻擊了什麼人,連忙一把緊摟住她。
「走、走!不要殺我!我不要死呀!」感受到火光對自己人格的威脅性,杜麗凱的恐懼升到了頂點,她在草地上翻滾身子,短髮上沾滿了枯草,米白色的衣服上滿是泥沙,口吐白沫,嘴中不斷喊著破碎的詞句:「不要過來!走開!走開!」
花了好大的工夫,齊堯才制伏了杜麗凱,讓她躺在草地上,用自己的手壓著她的雙手,身子則把她壓在自己身下,這才止住了她亂動的身體。但是杜麗凱仍然尖聲嘶叫著,叫聲一聲比一聲淒厲,到了後來,嗓子也越來越啞。
「死!我不要死!壞人、殺人兇手!走開!」
「乖乖,麗凱乖,沒有壞人了,沒有人要殺妳了喔!」齊堯連忙哄著。
小小的一堆枯草很快就被燒光了,而四周的草地又是不易燃的新鮮青草,火花只燃燒不了多久就熄滅了,只在四周的空氣中留下一股燃燒青草的味道。
「壞人……壞人……」火花熄滅,杜麗凱的情緒也逐漸恢復穩定,也許是已經耗盡了力氣,她的嘶叫聲漸漸變小,到了後來,只留下斷斷續續的乾號與呻吟。
「沒事了,沒有壞人了……」輕輕扶起她,齊堯掏出手帕仔細擦乾淨她一臉的塵土和淚痕。
淚水和泥沙,再加上驚慌失措的神色,把杜麗凱的臉弄得狼狽不堪,令人看了忍不住心疼。而飽受驚嚇的杜麗凱,此時還是一臉驚魂未定的神色,靠在齊堯的懷裡,一點反抗的力氣也沒有。
「瞧妳,髒得像只小花貓。」仔細擦乾淨了杜麗凱的臉,瞧她仍是一臉失措茫然,齊堯打趣地說著,希望氣氛可以不要那麼尷尬。
「小花貓可沒有我這麼可愛。」白了齊堯一眼,杜麗凱順勢偎入他的懷中撒嬌地說。
對於她突如其來的行為,齊堯愣了愣,總認為兩個人的肢體接觸太過親密了,不由得臉上有些發熱,不知該把手放在哪裡。但又擔心她才剛遭受心理的重大衝擊,不敢貿然推開她,只好當作對待自己的妹妹一樣任她靠著。
唉!他可從來沒有過妹妹呢,只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弟弟。
「那天晚上也是一樣……」把臉埋在齊堯的胸前,杜麗凱的聲音聽起來變得有些含含糊糊的,「我坐在草地上,那個人就拿著手電筒走過來,好亮、好難過,我叫他不要照了,可是他都不聽,還一邊笑一邊故意照我的眼睛,讓我都沒有地方逃……」
齊堯不由得在心裡歎了口大氣,如果那個被殺死的巡警是因為這麼對一個女孩惡作劇才招致毒手,他也不知該如何置評了。
當一個女孩痛苦的要求他不要再使用手電筒,他卻不懂得同情,才會遭到這樣的下場。不過,會因為惡作劇就惹來殺身之禍,大概是那位巡警作夢也沒想到的後果吧!
「他抓住我的衣服、手腳,我當時嚇壞了,根本沒有辦法掙扎,連叫也沒有力氣。」
「抓住妳的衣服和手腳?」齊堯這時聽出了點端倪,覺得這樣的麼述有些古怪。
只是單純的惡作劇,似乎沒有必要做這樣的行為吧!
「是呀!」杜麗凱比了一個衣領被抓住的手勢。「我本來想叫,可是他蒙住我的嘴,我也叫不出來……」
「抓住妳的衣服?妳知不知道他要做什麼?」聽到杜麗凱的敘述,齊堯不禁心生疑惑,全身發冷。
一個男人抓住女孩子的衣領、手腳,甚至蒙住她的嘴,為的是什麼?
答案其實已經很明顯了。可是齊堯實在不願意去證實自己的猜測,一個擔任巡警職務的男人,本身就是為了要預防有人趁著黑夜為非作歹,怎麼還會想到要乘機欺負女孩子呢?
「我當時根本沒想那麼多,只是感覺到自己就快消失了。」杜麗凱搖搖頭:「那時只知道為了保住自己的命,其它什麼事都不重要了。現在想起來,也許他是想乘機強暴我也不一定。」
「可憐的麗凱……」齊堯忍不住雙手摟緊她,女孩子遭遇到這樣的事,也未免太不幸了。
「沒什麼。」重重歎了口氣,杜麗凱語氣輕鬆地說:「後來一陣強光,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根本忘了我到底做了什麼。而且,他並沒有得逞,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