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少游頹然放開了他,知道他們之間的觀念相差得太多了。
自從知道新堂清死了之後,他一直希望能夠當面向新堂家的人解釋當時的狀況,或許他們不能諒解,或許其它人也認為新堂清該死,但是,那總是他的一番心意。
現在,該說的話說完了,而結局果然如同他當初所預想的——沒有人可以諒解。
罷了。
雷少游歎了口氣,他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把他帶走!」他疲憊地下令。
新堂徹的未來並不需要由他來決定,他只需要把他交給警方,依照新堂徹以往的紀錄,早就為他自己預備好了結局。
「可以走了。」
雷少游簡短地交代了一聲,就走向自己的座車。
車子的後座還躺著江以安呢!他還是早點把她送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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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並沒有出血,雷少游還是擔心剛才新堂徹的刀傷了江以安,於是連忙解開她戴在頸上的金環。
看到她的頸項,他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由於巨大的撞擊,江以安的頸部已經造成了嚴重的瘀血,再經由頸環的傳導,那一條青紫得幾乎發黑的痕跡,就觸目驚心地環著她白皙的頸子。
「對不起,害苦了你。」雷少游心疼地輕輕撫上江以安的頸子,望著她雖然是在昏迷中卻仍緊皺的眉,愧疚地低喃著。
「小貓,我的小貓……」他低低喚著五天以來—直螢索繞在心頭的暱稱。
感覺到有人撫摸著她,江以安漸漸恢復了意識,一睜開眼,她就看到了一雙充滿了柔情、擔心,再熟悉不過的黑色眼眸。
「少游…」
太好了,他沒事!江以安低低地喚著,想確定自己不是在作夢,但她的喉嚨卻像是火在燒—樣,聲音粗嘎得像是破鑼。
她真的平安回來了嗎?回到了雷少游的身邊?
「別說話。」雷少游輕輕地覆住江以安的唇,阻止她再說話。「你應該是傷到喉嚨了,而且也有一點發燒。先別說活,等到了醫院再說。」
遭受那麼強力的衝擊,她的喉嚨不可能一點事也沒有。他決定先帶她到醫院去徹底檢查一下。
「你的手……」不理睬他的話,江以安開始轉頭察看雷少游左手的傷。她看到他向自己的左手開了一槍,不知道傷勢怎麼樣了?
「沒事。」雷少游保證似地晃了晃自己胡亂紮著破襯衫的左手臂,「你看,好得很,不過是小傷。」
「太好了……」江以安放心地笑了,她伸出手撫摸著雷少游剛毅的臉龐,這幾天,她沒有一刻不想著他。「你沒事……太好了……」
「我沒事。」只要一聽到江以安那沙啞的聲音,雷少游的心中就充滿了自責。他緊緊摟住了,江以安,用自己的唇密密地封住了她的,雙手不住地在她身上游移,像是借此確認她的平安完好。
一想到剛才的情況,雷少游就忍不住顫抖。如果不是頸子上的金環,她早就香消玉殞了……
天!他怎麼能夠忍受失去她呢?
江以安閉著眼,任雷少游強壯的雙臂緊緊地環著自己,放任自己毫不抵抗他所給予的吻,那樣的熱度令她有一種就像是要融人他身體晨的錯覺。在他的懷中,她可以感受到百分之百的安心,就像過去五天以來的綁架生涯只不過是一場夢—一樣。
久久,雷少游才依依不捨地離開她的唇。
他歎了口氣,不敢再繼續下去。從第一晚在舞會見面開始,他就發現自己只要一吻了江以安,慾望就會如脫韁野馬,不能控制。就算是現在,明知道她的身體不適,明知道兩個人是在車上,仍然阻止不了他想得到她的慾念。
他什麼時候變成一個分不清楚狀況的大色狼了?雷少游自嘲地輕笑起來。
察覺到江以安正睜著一雙大眼不解地望著他,他伸出手輕輕蓋上了她的眼皮。「先睡一下吧!等一下就到醫院了。」
看她乖順地合上了眼,他忍不住又想逗逗她,俯下身將唇湊近她的耳邊,「等確定你的身體沒事了,就不會只是一個吻而已了。」
看到她的臉倏地漲紅,雷少游朗聲大笑起來。
「少游,好痛……」江以安細細小小的聲音從他的懷裡傳來,打斷了雷少游的笑聲。
「怎麼了?哪裡痛?」他緊張的止住了笑,連忙低下頭察看江以安的傷,焦心地問。
「肚子……我的肚子好痛!」江以安緊緊地揪著眉頭,原本因為害羞而潮紅的臉此刻轉為虛弱的慘白。依她的自我診斷,現在疼痛的部位應該是腸和胃。
「肚子?」雷少游翻起了她的衣擺,難道是剛才被新堂徹踩著的時候受傷了嗎?可他看了半天,卻看不出什麼異狀。
「快!開快點!」他擔心地對開車的人交代。「小貓,你忍著點,馬上就到醫院了!」
火紅的太陽已經落入了地平線之下,天邊剩下一塊艷紅的殘霞。映著紅霞,一輛黑色的BMW正風馳電掣地向遠方駛去。
第八章
「她到底怎麼樣了?」
在醫院的走廊上,雷少游就像是老鷹抓小雞似地,正抓著一個嬌小的醫生追問著。
被抓著的醫生不舒服地動了動雙肩,還來不及抗議,就被一雙強壯的臂膀摟住了腰,從雷少游的箝制中解救了出來。
「小游,對你嫂子客氣一點。」雷少昊不悅地開口。
他可以明白弟弟的緊張和擔心,但是他可不能讓自己的老婆被人這麼抓著——不淪男女都不准!
小游的力量又是出了名的大,也不知道被他這麼一抓,她到底瘀傷了沒有!
或許,晚上他可以在床上好好檢查一下……
「對不起?三嫂。」雷少游道著歉,他的確是大著急了。
「沒關係。」在醫院待久了,顧亭雲早就習慣了病人和病人家屬的各種情緒性反應。
她對雷少游笑了笑,想要從雷少昊的懷裡爬出來,卻發現摟著她的手臂反而越來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