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看那些相片,他對齊璋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齊璋是一個美男子、一個像女人一般文文弱弱的男人,但是今天看到了齊璋,他才發現完全不是那麼回事。齊璋雖是美麗,卻是男人的俊美,帶著濃厚的書卷氣和斯文氣質,完全不會讓人聯想到女人。
「璋,我……我和他……」雷楚有些吞吞吐吐。看到齊璋和江天行說話,雷楚才從見到齊璋的狂喜中清醒,想起屋裡還有另外一個人。
老天!齊璋進來時看到的到底是怎樣一幅畫面呀!他會不會誤會了?雷楚心中著急得不得了。
「小姐,別急,你先坐下來吧,省得扭傷又更嚴重了。」齊璋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扶著雷楚坐在沙發上。
「璋,我和他真的沒什麼……」看齊璋沒有反應,雷楚著急地想繼續解釋。
千盼萬盼,齊璋好不容易才回來,她不希望他誤會。
「你就那麼在意這個男人?」在一旁的江天行看不下去了。
從齊璋進門後,他可以確定雷楚真的忘了還有他這個人存在,眼中只看得見齊璋而已。這段日子以來,他一直在追求雷楚,想讓她更重視他一點,卻沒有任何進展。雷楚對任何人都是表現出一副強悍、不甘示弱的樣子,讓他根本無法想像當雷楚面對自己心愛的人時會是什麼樣子。
今天,他終於看到了。雷楚的女強人面具終於拿下來了,成為他一直夢寐以求的溫順女人。
可是,為什麼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這個久久才回國一次的男人?
「你就這麼在意他?」江天行心中盛滿了不滿和挫敗,指著齊璋追問:「他甚至還沒有開始追問,你就這麼急著和我撇清?」
「我……」面對江天行的怒氣,雷楚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的確是一看到齊璋就什麼都忘了。
「我算什麼?!」江天行一把抓住了雷楚的雙肩,放聲嘶吼,「告訴我,我算什麼?我算什麼呀!」
生平第一次,他這麼徹底地被另一個男人在短時間之內打敗,輸得一乾二淨,卻又找不到足以說服自己的任何理由。
他是江天行呀!意氣風發的建築界新秀,多少女人反過來追求他,他都不屑一顧,為什麼這一次對這個女人那麼認真,居然會得到這種結果?
他不允許!這是他的驕傲、他的自尊和自信!
「放開小姐。」齊璋簡短地說,右手迅雷不及掩耳地點上了江天行的右腕。
右腕上的麻穴突然之間被人攻擊,江天行只覺得整個右半邊身子驟然一麻,完全使不上任何力氣,只能放開雷楚的身子,再眼睜睜地看著她倒向齊璋的懷裡。
這個文弱的男人居然會功夫!
「有什麼事用說的就可以了,別忘了小姐的腳上還有傷。」齊璋又扶著雷楚坐了下來,雖然語氣仍然不改淡然冷靜,其中卻包含著令人無法忽視的譴責。
而被責怪的江天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覺得自己就好像被人看作是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而齊璋相較之下就顯得成熟穩重多了。自己真的連這一點都比不上他嗎?
「算了!」懷著滿心的挫折感,江天行拿起自己的公事包,離開了雷楚的住處。
江天行離開後,屋子突然顯得十分寂寥,雷楚望著站在吧檯邊的齊璋,彷彿還不能相信他真的回來了。
「璋,你真的回來了嗎?不是我在作夢吧!」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只覺得全身像是突然失去力氣一般,只能不斷呢喃著,像是在自言自語,眼中一陣發熱。
「小姐,真的是我,齊璋回來看你了。」端出了雷楚最愛喝的檸檬汁,齊璋笑著回答,語氣輕柔得像是在哄一個小女孩般。
「怎麼會突然回來呢?是四哥又交代了你什麼事嗎?」聽到這樣的語氣,齊璋笑了,雷楚順口問著。
每次齊璋回來都是替四哥出差,行程早就預定好了,這還是他這麼突然地跑回來。難道是四哥那裡出了什麼事嗎?
「只是一點工作上的小事罷了,沒什麼,小姐別擔心。」齊璋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他能說什麼呢?齊璋在心裡歎了口氣。難道他真的可以告訴她,他回來只是因為想念她、想多看她幾眼?自從颱風夜的那個晚上,她的哭聲就一直迴繞在他的心裡,日日夜夜緊揪著他的心思,讓他的理智幾乎崩潰。
不可能!好好隱藏住自己的心情,是他允許自己回來的條件。
他並不是不知道昊少爺打算湊合小姐和江天行,而他也一直忍著;如果那個江天行可以給小姐幸福,那麼他的忍受都有了代價。畢竟他一直以來的心願是要心愛的小楚得到幸福。
但是一聽到她摔傷了腳,他就再也忍不住了。為什麼江天行沒有照顧好她?他難道不知道小楚最怕痛了嗎?小時候她額上那道傷口又清楚地浮現在他的腦海中,教他再也忍受不下去了。匆匆忙忙交代了大小瑣事,他就跳上了往台灣的班機,只想早一點見到她。
見到自己心愛的小楚。
真的是這個樣子嗎?雷楚有些疑惑地望著齊璋,心中百感交集,她一方面安心於齊璋只是為了公事才突然回來,另一方面又失望於齊璋的突然回國,也不過是為了公事,而不為了她。
「怎麼了?」看著雷楚複雜的表情,齊璋笑著問。
雷楚輕輕地搖頭,不知該說些什麼。
「別多想了,小姐先休息一下吧,等一下就可以用晚餐了。」用手撥了撥雷楚的發,齊璋輕笑著走進了廚房。
有齊璋在的日子真的很幸福。望著他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雷楚偏著頭想著。
每次只要齊璋回來,他總是堅持親自下廚。一方面是因為她的廚藝實在令人不敢恭維,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齊璋擁有廚師執照,從以前就喜歡作好菜讓她品嚐。
她不在乎好菜、美食,但是有齊璋在的屋子真的很溫暖,那是任何人都不能產生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