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要到什麼時候,他們才能永遠在一起,不要再讓她一個人苦苦守候呢?這是雷楚最想知道的答案。
* * *
午夜,雷楚躺在自己的房裡,沒有辦法入睡。
齊璋回來了呢!她到現在還是沒有辦法接受這個事實,生怕那只是一場夢,等明天夢醒了,自己會更加難過。
客廳的報時鐘敲了三下,是午夜三點了。雷楚索性起身,拿起自己的枕頭,躡手躡腳地溜到隔壁房裡。
隔壁是齊璋的房間,他每次回台灣大多是住在這裡。偷偷溜進門,她才發現齊璋並沒有睡著,正倚在床頭看著文件。
「小姐,怎麼了嗎?」看到雷楚進來,齊璋笑著問。
「璋,你還沒有睡啊?」雷楚有些不好意思。
她原本只是想偷偷溜進來,趁著齊璋睡著的時候溜上床和他一起睡,就像從前的日子一樣,卻沒想到齊璋還沒有睡著,這下這個請求她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小姐睡不著嗎?」看到雷楚手中的枕頭,齊璋就可以猜出她的來意了。
「是的。」低下頭,雷楚有些害羞地回答。
六年了,彼此都已經不再是個小孩子,而是成熟的男與女。如果她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要求和齊璋一起睡,他會怎麼想呢?他又會答應嗎?
「想聊聊天嗎?」彷彿看出了她的羞澀,齊璋主動問著。
「嗯。」雷楚微微點了點頭,不敢抬起頭來注視齊璋。
掀開了一旁的被子,齊璋笑著提議,「今夜有點冷,上床來吧!」
「真的可以嗎?」雷楚高興地抬起頭來,綻出了個美麗的微笑,像只小貓似地跳上了齊璋的床。
「別蹦蹦跳跳的,小心腳又受傷了。」扶著雷楚躺下,齊璋替她蓋上了被子,不忘叮嚀著。
「璋,我們真的好久沒有見面了呢!我好想念你呀!」雷楚半帶撒嬌地說,只覺得有齊璋在身旁的自己十分幸福。
「齊璋也十分掛念小姐。」齊璋笑著回答,話中還是恭敬有禮,透著些許的暖意。
「這一次可以留多久呢?」雷楚有些擔心地問,生怕齊璋明天就突然離去,教她不知又要等待幾個六年。
「我想,也許可以待一陣子。」沉默了好半晌,齊璋才如此回答。
這一次雖然是丟下了美國的工作匆匆回到台灣,可是,他仍然捨不得就這麼離去。
分離六年,齊璋十分明白雷楚對他的思念。每一次兩個人通電話,聽到她溫柔甜美的聲音,總是令他不忍放下話筒,卻又不得不狠心掛斷。他也是受著思念的煎熬呀!
不過,只要她能夠找到一生的幸福,他受苦又算什麼呢?他畢生的願望只是替小楚找到一個真心懂她、愛她、疼她的男人,只有把她交託在那個人的手中,他才能放下心來。
那個人真的可以讓小姐幸福嗎?
這次回來之前,他就曾經聽哥哥說過,昊少爺有意撮合小姐和江天行。
今天在客廳裡見到江天行,他就十分欣賞那個男人。他看得出來,江天行是一個不論對自己的外表還是成就都十分有自信的男人。
小姐真的該和江天行在一起嗎?也許那樣帶有一點強勢的男人,可以適合小姐這樣帶著點固執、主見的個性。
「璋,你怎麼了?在想什麼?」躺在一旁的雷楚看齊璋好一會兒都只是擰著眉不說話,疑惑地問。
「不,沒什麼,小姐別擔心。」回過神來,齊璋笑著用手指梳理雷楚的發,淡淡地說。
他也只能做到這麼多了。用手指細細地梳理著她的發,看她烏黑的發在自己的指尖滑過,這是他最幸福的時候。
「璋……」雷楚有些怯怯地,伸出手扯了扯齊璋的衣袖,「今天下午,我和江天行真的沒什麼……他只是我的同事,我們是鬧著玩的……」說到後來,雷楚的聲音越來越小。
從齊璋踏進屋子開始,雷楚就一直擔心著這件事。
老天!直到現在,她還不敢想像當時映入齊璋眼裡的是怎樣的畫面。一男一女狀極親密地趴在沙發上,到現在她想起來還是會臉紅、心跳加速。齊璋誤會了嗎?有沒有生氣呢?
她一直想好好向齊璋解釋,卻又一直找不到好機會。
「我明白的,小姐別擔心。」用大拇指撫摩著雷楚光滑的右頰,齊璋笑了笑,呼出的熱氣吹拂在雷楚的粉額上,引起她全身一陣酥麻。
他並不生氣江天行對小姐有非分之想。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都會有這種念頭的,就連他自己,也曾想過擁抱心目中最愛的小姐。只恨他連這麼做的資格都沒有。
「相信我……」聽到齊璋這麼說,雷楚放心地笑了,伸出雙手抱著齊璋的腰。
當雷楚的雙手觸碰到自己的腰時,齊璋感到自己全身上下像是瞬間通過一陣電流,猛地一顫。
他好想低下頭吻她,想像江天行一樣壓著她、緊摟著她,但是,他仍然做不到!
「也許那個江天行真的是個有緣人,小姐可以好好考慮一下……」吞吞口水,齊璋只能強迫自己說出這樣的話,只覺得自己的聲音像是穿過了無盡的沙漠一樣,聽起來沙啞粗嗄,生怕被雷楚聽出什麼異狀。
「你就真的要把我往外推嗎?」聽到這句話,雷楚只覺得全身發冷,像是被人從溫暖的被窩裡丟到冬天的冰水中,驟然涼了半截。
她等了六年,不是為了等這一句話呀!
「璋,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真的可以眼睜睜地看著我投向別人的懷抱嗎?」雷楚直視齊璋那美麗的雙眼問著。
她不相信齊璋對她真的只是青梅竹馬的感情。不管再怎麼單純,他們也是成年人了,哪個成年男女會和沒有任何感情的異性像現在這樣躺在同一張床上,只因為兩個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
她不信!
難道齊璋真的那麼狠,可以看著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一點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