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璋頓了頓,只好說:「不會呀!小姐穿這樣很可愛……」他順手將睡袍披上雷楚的肩,當手指拂過她光滑細緻的肩頭時,他只覺得自己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令他差點就要休克了。
「那……抱我好嗎?」感受到齊璋的手指拂過自己的肌膚,雷楚全身也忍不住一顫。她低下頭,鼓起勇氣提出了要求。
「小姐!」齊璋嚇了一跳。小姐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呢?
「璋,你就那麼討厭我,那麼不願意抱我嗎?」雷楚抬起頭來,只覺得又羞又氣。
向一個男人求愛?!她一輩子也沒有想過自己會做出這種事。
「小姐,別開玩笑了,趕快把衣服穿上吧!」齊璋吞了吞口水,好不容易才把話說出來,聲音卻繃得像是拉滿的弓。
「為什麼?璋,我愛你呀!」抓著齊璋的雙臂,雷楚追問著,「你真的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嗎?就算我求你,你也不願意?」即使將身為女人的尊嚴就這麼拋棄在腳底下,雷楚還是咬著牙,只想明白齊璋的心意。
「小姐,不要再說了,小姐不該做這種事的。」手臂被雷楚抓著,讓齊璋更進一步感受到從她身上傳來那一陣屬於女人的幽香。他只能閉上眼,嘴唇咬得死緊,讓自己什麼也看不見,才能減少一點誘惑。
沒想到那陣幽香卻越來越近,他只覺得一個女性的軀體靠到自己身上,唇也被人覆住了……
雷楚攀上齊璋的肩頭,主動吻了他。
她太相信那天晚上的吻了,那時的齊璋溫柔又熱情,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全身僵硬、一點反應也沒有。她想找回那個時候的齊璋。
他就快要失控了!
理智接近崩潰邊緣的齊璋,心中充滿了惶恐,就怕失控的自己會做出對雷楚不規矩的事情來,情急之下,他一把推開了她。
「啊!」一聲驚叫伴隨著衣帛撕裂聲,原本已經把全部重心移在齊璋身上的雷楚被猛地推開,整個人摔倒在地上,連胸口的衣服也被扯破了。
「小姐!」齊璋嚇了一跳,心中充滿了自責,連忙矮下身來想察看雷楚的傷勢。
「不要過來!」雷楚大叫著,左手擋著胸口,右手則推拒著齊璋的接近。
她覺得此時的自己就像是個不值錢的女人!一向心高氣傲的她何曾向男人主動求愛?現在她放下了所有尊嚴,只希望齊璋可以感受到她的真心,接受她的愛意,卻沒想到被他拒絕得這麼直接,就像是什麼令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穢物一樣。
為什麼?難道過去他對她的好都只是出於對一般朋友的關心這麼多年來她真的都是在自作多情?
「小姐,對不起,有沒有受傷?我不是有意……」齊璋急著察著雷楚的傷勢,又靠了過來想解釋。卻不知該從何解釋起。
他剛才的舉動一定深深傷了小姐的心吧!齊璋的心中充滿了後悔。他不該這麼用力推她的。但是當時的他已在失控邊緣,如果不推她,她馬上就會被輕薄了。
怎麼可以呢?如果真的如此,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走開!如果不愛我,就不要碰我!」推開了齊璋的手臂雷楚覺得自己被徹底擊倒了。
她等了六年,一直以為他會愛她,沒有想到全都是她自作多情!
雷楚發現自己連站起來的勇氣都沒有。為什麼要站起來?為什麼不能永遠坐在地上?那些被拋棄的自尊和矜持,現在都已經不再重要了,此刻的她只想好好地大哭一場。
不住從眼眶中流出的淚水,也不想顧慮齊璋是不是擔心、會不會嘲笑自己,雷楚坐在床邊的地毯上大哭起來。
「小姐……」齊璋的心裡被深深的自責啃蝕著。雷楚的每一聲哭泣,都像是在重擊他的心靈。
不知道哭了多久,雷楚才從嚎啕大哭轉為斷斷續續的抽咽。她用手抹了抹眼,才發現齊璋一直坐在自己面前。
「看什麼?看我這樣哭,你很高興是嗎?」她站起身,右手還不忘擋住方才被扯破的地方。
雖然這套衣服是她自己挑選的,也是她自己決定要穿的,但此時她卻覺得十分羞恥,就像那些專門穿著暴露衣著誘惑男人的不正經女人一樣。而她甚至比不上那些女人,她連認識了那麼久、那麼疼愛自己的齊璋都誘惑不到!
「小姐,別這麼說!」聽到她的話,齊璋就知道雷楚還在生氣。「齊璋說過,小姐是最重要的人,我願意做任何事換得你的快樂和幸福。」但是,今天卻是他把她弄哭了。
「算了,我不想聽!」雷楚擺了擺手,打斷了齊璋的解釋,進浴室換了衣服。
花了那麼大的心思,到頭來也不過是自取其辱……對於一直不願正視自己的齊璋,雷楚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 * *
一反剛才的裝扮,雷楚換回了十分保守的衣著。望著鏡中穿著白線衫和牛仔褲的自己,雷楚深深歎了一口氣。現在這種灰澀的心情,和剛才那緊張中帶著期待的情緒真是天差地別呀!數十分鐘前的她,怎麼也沒想過會演變成這種結果。
她以後怎麼面對齊璋呢?上個星期她還自信滿滿地對江天行說要讓齊璋愛上自己,現在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做不做得到,也沒有勇氣再做任何努力了。
開了浴室門,齊璋正倚在牆上等她。雷楚望了他一眼,不知該說些什麼。
「小姐,早些休息吧!你病了好幾天,不該太勞累的。」齊璋語氣淡淡地,聲調放得十分輕柔。
「別說了,你就只會那麼說!」聽了他的話,雷楚禁不住又大吼,「真的不愛我,就不要對我那麼好。」
她已經受夠了齊璋的溫言軟語!以前她總認為那是一種溫柔,現在她只覺得這樣的溫柔是一種最殘酷的拒絕。
齊璋可以對她關心、對她溫柔,卻不能給她他的愛,這教她情何以堪?現在每一次聽到齊璋說的話,只會一次又一次提醒她這個殘忍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