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非君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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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她聞言,秀臉脹個通紅。

  「我叫繡娘,並非你嘴裡的非君!你這石頭腦,要我說多少次你才信……咦咦,你站起來做什麼?別靠近我,別再走近了!」她護著胸,連連往後移,直到背貼上了樹,才發現退無可退。

  她暗暗叫惱,心跳如鼓地撇開視線,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就近噴在她臉上。

  「淫魔。」她喃喃道。

  「誰是淫魔?」他柔聲問道,聲音近到酥了她的身。「非君,為什麼不看我?」

  因為一看,她就迷糊了,他分明是故意的!可惡!

  「男女授受不親,公子請自重。」她可憐兮兮地細聲道。他身上的氣味幾乎打亂了她可憐的理智。

  「夫妻之間還要談授受不親嗎?非君,你當真要拒我於千里之外嗎?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苦?我以為……我真以為……」

  他的聲音忽地有些輕啞,讓她心中一跳,以為他男兒有淚輕彈出來,不由得轉回視線,瞧向那一雙能勾她魂的眼眸。

  他的目光極柔,柔中又有些令人難解的謎霧。她還記得,以前的莫遙生是一個溫柔又豪氣的人,雖是大戶人家出身,卻無大戶人家的老氣與墨守成規的作法。她知這是因為他自幼因多病而以一袋黃金拜師,一學學了十年之故;武功是沒她好,但他年少氣度與處事的態度,卻是她遠遠不及。

  是她把回憶美化得太過火了嗎?怎麼她老覺得自大雲樓相遇後,他似乎與她記憶中的莫遙生有些分離了?

  被他赤裸裸的情意迷到有些暈頭轉向,等到她驚覺時,他已經吻上她的唇瓣,而她非但沒有抗拒,反而與他唇舌交纏起來。她腦中渾沌一片,難作思考,模糊的意念中知自己該用力推開他,偏偏手軟腳軟,連火燒的身子也軟攤在他懷裡……

  「你的臉,是非君的;你的聲音,是非君的;你的身子,是非君的;連你的吻,都是非君的。」吮吸著她的唇,他喃喃道:「十年來,我不曾忘,不敢忘,不能忘,為什麼你要騙我你不是非君?不,非君不會騙我,那就是你失了記憶嗎?所以十年來你沒有回來過,連見著我了也認不出來?」

  他的語氣充滿傷痛,她張口欲言,卻被他再度吻上,吻得她意亂情迷。

  他該不會是故意的吧?利用她的弱點吻得她理智全失……可惡!可惡!偏自己完全無力抵抗他——

  真笨!

  她才是那淫魔吧!

  「我對你,永遠不變,所以,你不要怕我,好嗎?」

  恍惚間,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了他溫柔的低語。不變、不變,這兩個字像催命符一樣不停地鑽進她的腦中,不停地重複,像是魔音穿腦,讓她從情慾中慢慢地掙扎。

  他的吻,落在她的頰上、她的頸間,像一點一滴的情累積起來;她的胸好像一陣涼意——

  她低叫出聲,用力推開他,及時拉住往下掉的抹胸。她滿面通紅,又惱又恨地結巴道:「你——你——你簡直是,是……」

  見他又要靠近自己,她直覺雙掌推出,將毫不設防的他打離自己,隨即飛快地奔到曬衣之處,抓了自己的衣服披上。

  「非君!」她那一掌打得雖不致重傷,卻讓他一時難以爬起。

  她回頭看了他一眼,叫道:「我不再是沈非君了!」

  「你不是,天底下就沒有第二個沈非君了!」見她無情要離,他心急,喊道:「你真要我心碎地再尋你一個十年嗎?你忍心嗎?忍心嗎?」

  原本要逃去的沈非君聞言,停了腳步,低語:「沒有人要你找的。找了又如何?就算你找著了,還會是那個你心目中的沈非君嗎?」

  莫遙生武功雖沒有她好,也停置了十年不曾練過,但眼力與耳力卻是天生的好,他微微錯愕,尚未理解她言下之意,就見她飛快地奔離這野地。

  「別走!」他驚慌喊道,一見她失了影,就算那一掌讓他咳得難受,他也硬是狼狽地站起來。

  他怎能讓她再從他眼裡消失?

  腳步聲又近。他抬頭,瞧見她跑了回來,心裡萬分驚喜。

  沈非君默然地看了他一眼,奔到烤架前,毫不留情地拿了烤雞後,又跑了。

  「非……」他楞了下,一時回不過神來,只能呆呆地看著那尚在竄火的火堆。

  林間的腳步聲再起。他又見她二度轉了回來,動作極快地抄起他的衣物,瞪他一眼,細聲說道:「可別再來追我了!我不是沈非君,你再追,就休怪我無情了!」語畢,她抱著他的外衣鑽進林間。

  莫遙生心裡驚訝之甚,讓他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她……」竟玩起這種下流招數來?非君為人正直、講究公平,對於下三流的招數從不屑為之,她……真的是非君嗎?「她是!絕對是非君!」他心裡甚為清楚:「就算非君有雙生姊妹,我也能分得出來!何況她的味道、她的身子,我怎會錯認?」

  她的師父一生只收一徒,她的武功招數他又怎會認不出來?

  只是,她似乎變了,變得連他都覺得好陌生。

  「就算陌生又如何?她沒死,我已是謝天謝地。」莫遙生雙手遮掩俊美的臉龐,喃喃低語:「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就算老天爺折磨了他內心十年,他也心甘情願,只要她活著,還管她變不變!

  他雖不知非君為何要說這種一戮就破的可笑謊言,但他心裡的喜悅,始終是不變的。

  「真怪,我在大雲樓找著她,心裡又驚又喜,卻彷彿霧裡看花,落不真實。我怕她從我眼裡消失,要舟夫告訴我這少見人煙之地,我看著她在我眼前睡著,卻仍踏不著地,恍恍惚惚,生怕只是一場夢……」

  現在她逃了、跑了,他才慢慢接受這是真實,一點一滴的喜悅之情,開始淹沒了他……

  「老天爺!」雙掌仍是蓋著臉,他倒臥在地,輕笑出聲,笑聲不斷。

  她沒死,她一直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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