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容甄平時掛著冷漠的臉上有著不易察覺的滿足笑容,她任憑櫻花雨飄過、拂過她身上、頰邊。
緩緩的,她滿足的睜開濃密睫毛下的烏黑麗眸,映入眼簾的卻是冥那張含著淺淺笑意的俊逸臉孔。
「你真的很美。」他在她唇上落下輕輕一吻。
剛剛那幕,他這輩子永遠都忘不掉-她放心的置身在那陣粉紅色的花瓣雨中-他更看見她唇邊的滿足笑容。
她肯定是想起了什麼事。
「你……」容甄睜著一雙錯愕的黑眸,眸中只有冥俊逸的倒影。
她竟然連他什麼時候移到她面前都沒察覺,還讓他得意、可惡又囂張的奪去她的初吻。
這個該遭天譴的臭男人。
她推開他那張滿是笑容的臉,冷冷的警告著:
「我會殺了你。」
「容甄裙下死,我死也心甘情願。」
他發覺逗她很好玩,他喜歡她錯愕的反應。
「我會讓你死得很心甘情願。」死在她手下的男人,都是敗在她千變萬化的美色上,她冷冷的看著一臉得意的他。
「你的意思是讓我上你的床嗎?」他壞壞的笑道。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死也心甘情願羅!甚至喬籩壞謾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更何況是她這朵盛開的牡丹,只是,他倒沒看過身上帶有利刺的牡丹。
無恥的臭男人,不一樣的外表包裝下,裝的是同一種下流無恥的心。
冷不防,容甄一把銀色小刀已架在冥的脖子上。
「不過,那些下流胚子通常都是死前心甘情願,卻又死得不明不白的。」她向來不帶笑意的嘴角,正慢慢爬上無情惡意的笑容。
那些男人迷戀她的美色,卻又因她的美色而成為她手下亡魂。
這些男人,都犯了一種通病-不該相信美麗女人的話。
「你都這麼殺男人的?」脖子上散發出來的冰冷,非但沒讓冥畏縮,反而讓臉上的笑容更加擴大。
他發覺征服她將是一件不小的工程。
這女人隨身都攜帶利刃,唯恐還沒更進一步,自己早已一命嗚呼哀哉。
「我只殺該死的男人,就跟你一樣。」容甄揚揚手中的銳利小刀,像個專門獵殺的獵人般嘲笑著眼前佔她便宜的臭男人。
「我跟那些男人不一樣。」他眸中散發著對她的熱情。
「男人都一樣。」她忽視他眸中的火熱情意,言語中還挾著濃烈的恨與怒。
「甄,你對男人似乎有很深的恨意。」她散發出來的恨意不是淺淺的訊息,而是深深交錯的怒與恨。
容甄頓了頓,隨即又讓冷漠爬回她的臉。「別再接近我,否則我會讓你屍骨無存。」她發出最後一次警告,離開冥的視線。
屍骨無存?這女人可真狠心。
冥靜靜的望著盛開的櫻花林。
唉,看來這將是一場比賽耐力的長跑。
「誰?」容甄迅速的拿起枕頭下的手槍,對準身旁入侵者的腦袋。
「是我。」冥打著哈欠,未曾因頭上的無情冷槍而稍滅絲毫濃濃睡意,反而含糊不清的咕噥答道。
「你在我床上做什麼?」容甄轉開床頭燈,冷冷睨著床上的男人。
「睡覺。」他閉著眼答道。
「你怎麼進來的?」這可惡的傢伙居然在大半夜入侵她的臥室,她竟渾然未覺。
「門沒鎖。」他揉揉惺忪的睡眸,適應著房間突然一亮的光線。
她是沒鎖門,但也不至於讓他這頭大色狼進來而渾然不知吧!瞧他那副模樣和床上的餘溫,在在都表示他已經進來一段時間,而她竟然沒察覺。
他怎會有如此高超的技巧,讓她次次都無法察覺他的接近和侵入?他究竟是誰?
一個失憶的男人,怎會比她這個千面死神還神乎其技,到了出神入化的靈巧境界。如果,他是敵人,她恐怕早已死了數回。
「你失憶,也不至於失憶到忘了自己的房間在哪兒吧!」她半瞇著眼,看著一副狀似無事又猛打呵欠的冥。
冥優雅的伸伸懶腰,「我的房間在一樓。」他當然沒忘,他是失憶,又不是得了老人癡呆症。「那還不快滾回去。」這個可惡又無恥的登徒子。
「我怕一個人睡覺,沒有你的陪伴我睡不著。」他肆無忌憚的倚在她頻頻散發芬芳的頸肩上,無辜的臉龐像亟須疼愛的孩子。
容甄冷冷的推開他,姣好的臉孔浮上陣陣厭惡。「我警告過你,不准再靠近我半步。」修長的手指已警示性的扣下扳機。
「甄,你別這樣嘛!」抬起頭,他的唇正不偏不倚的碰上她的紅唇。
他的唇……好暖。
一陣心悸的暖波迅速竄進她冰封已久的心,唇上的輕麻觸感讓她久久無法言語,只能再次錯愕的看著眼前那張始終含笑的俊逸臉龐。
她發覺,眼前那張始終含笑的五官是搭配得如此完美,不但讓這男人俊美無比,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高貴優雅氣息,更猶如一國之皇般讓人尊敬,臉上的親切笑容讓人忍不住想接近。
「我知道我長得秀色可餐,但你也不必這樣直勾勾的望著我,我隨時隨地都是你的。」冥性感優美的唇漾起壞心的笑容。
容甄頓時才發覺自己失態,她居然看這頭色狼看到入迷,還被他壞心的調侃。
「離開我的床。」她錯了,她真的不該帶這個身份不明、全身上下都是謎的陌生男人回來。她不該破除她一向堅持的禁忌,讓一時產生的莫名熟悉感和心軟毀了她的生活步調。
「我害怕一個人睡,讓我留下來好不好?」冥露出可憐兮兮的無辜表情,乞求著那雙眸子始終冷漠的主人。
「我說過我會殺了你,如果你膽敢再靠近我一步。」他似乎忘了她的警告。
冥突然閉起雙眼,「我倒寧願那時我死了,免得我夜夜惡夢不得好眠。除了讓失憶的痛苦天天困擾我、除了可憐的寄人籬下外,還要被你這個救命恩人冷言冷語的譏諷,我只不過想討你開心罷了,因為我醒來的第一眼就是看到你,除了你,我不知道還可以相信誰。」數日來的心力交瘁全寫在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