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截斷了他的話。景韓頓時感到明顯的鬆了口氣,瞧見悅琳悲痛欲絕的模樣,對他的指責更是一臉茫然。
真的是他誤會了嗎?
他一樣也無法接受悅琳會背叛他的想法,他不想跟她離婚!
他們之間一定是有誤會存在,只要把誤會解釋開,一切就能雨過天青,一定能的。
悅琳眼底的心碎,他當然看見了,那麼不容分說的刺入他的心扉。他根本無法讓她自他生命中離去,憶及他們曾經擁有過的一切,他更無法讓她離開。
悅琳緊繃的神經也一下子得以解脫,如今她才明瞭她有多害怕聽到他的答案,害怕下一秒鐘她就得永遠失去他。
她不要!她沒有自己原先想像中的勇敢,更沒有那麼大的勇氣承受景韓離開它的打擊!
她愛他!她願用一切來爭取。
景韓打開門,「蕙姨,有事嗎?」
蕙姨可以感覺到屋內僵持、凝結的氣氛。「有位先生執意要找少奶奶,說少奶奶跟他約好了。」
景韓聞言,整張臉立即變得鐵青,扭過頭拋給她一記致命的冷眼。
看來是他錯了!一切早已煙消雲散!只有他還傻再想挽留些什麼。
悅琳連一句話也無法辯解,她根本沒有約誰來家裡,而景韓怨恨的眼神更令她心底深處竄起一陣寒意,寒到骨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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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琳繞過景韓,來到客廳,定眼一看。
天啊,柳皓晨!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柳皓晨小心翼翼的捧著手中的玫瑰花,正襟危坐在沙發,心裡一直重複著見到悅琳時他所要傾吐的話。
他想歌頌生命!就在他以為一切都破滅、毫無希望之際他接到她的來信,信中解釋她終於想通年齡的差距並不能阻隔他們。要他今晚來找她。
所以他滿心歡喜的整裝來到此,在途中還特意買了代表愛情宣言的紅政瑰。此刻他的心全是滿滿的喜悅與熱情。
皓晨聽到腳步聲,堆滿笑容抬起頭,但瞧見的卻是悅琳詫異的表情,而不是高興,好似她並未料到他的出現。
管他的,他站起身捧著玫瑰花,正欲道出他今晚在途中不斷預習的台詞,但出現在悅琳身後的人卻讓他忘了一切。對方以一種恨不得致他於死地的目光冷冷的注視他。
玫瑰花拜然落地,驀然的瞭解衝入他腦海,更荒謬的是站在他眼前的竟是他前往哲學系選修心理學的副教授。
景韓首先開口,冷例全極的口氣足以令人不寒而慄,「真想不到你的膽子倒不小,公然到我家來約我妻子,我不得不佩服。」
皓晨吶吶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悅琳,我真的不知道……我接到你的信……我不明白……」
景韓轉向悅琳,要她為這場面作個解釋。
她比他更茫然,「我並沒有寫信給你,更沒有要你來這。景韓,我跟你一樣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還想否認?!」景韓依舊戴上那冷漠的面具,「如今人證、物證都有,何必再否認呢?怕我不肯成全你們?」他將手中的照片、信件住地上一丟。
悅琳彎下腰抬起,是她與柳皓晨的照片,及皓晨寫給她的幾封信。這些東西怎麼會出現在景韓手中?還有照片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種種彷彿是一項計畫完善的陰謀。
「無話可說?」他誤將悅琳的震驚當作是心虛。
她該說什麼?的確這些物證及人證真像一回事,她根本百口莫辯,而她也不想作任何解釋。想到景韓竟如此懷疑她,她的心便就此冰封。
皓晨心裡所感受到的震撼是無以言喻的,原來悅琳早已是有夫之婦,更可笑的,她竟是他的師母。不過他想不適為什麼悅琳還要寫信給他。莫非是故意要讓他難堪?悅琳又否認信不是她所寫,那會是誰呢?
「聽著,」悅琳再也克制不住滿腔的怒氣,景韓為什麼指責她,是他對不起她,她並沒有背叛他,「斐景韓,我明白了,你硬是要將這個罪名冠在我身上,無非是想要你的良心好過一些,好讓你跟楊思屏能夠雙宿雙飛,我已經答應離婚了,你沒有必要這樣對我!」
她的心在此刻真的宣佈死亡!
「皓晨,我並沒有寫信給你,我也不想知道那封信的內容、或是誰寫的。我能肯定的是,我絕對沒有約你來這,而你也應該很清楚我們之間什麼也沒有!」
「你們全都誤會彼此了。」一個細微的嗓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是怡婷!她滿臉愧疚的環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這是一場安排好的戲碼。」
三雙狐疑不解的目光全都投向她。
怡婷咬緊下唇,為自己即將揭露的事實感到戰戰兢兢。她不敢正視柳皓晨,更害怕待她一旦說明真相後,會看到他充滿鄙夷不屑的目光。
天啊,她真痛恨這樣!
但悅琳待她有如親姊妹般,她不能有負於她,在道義上,她有責任還悅琳一個清白。更何況這一切是一個老婦人的詭計,他們全都成了受害者。
「怡婷,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知道?」悅琳轉向她。
怡婷充滿愧意的點頭、考慮著該如何措詞,「斐大哥,在我說明之前,我有個不合理的要求,希望由我來承擔過錯,別責怪我母親。」
景韓聞言眉頭微皺,莫非這件事跟蕙姨有關?他恍然憶起照片及書信都是藉由蕙姨而得知,雖然她都是在無意中脫口而出,可是……他責備自己,他怎麼可以懷疑一個撫養他長大的奶媽。
「我答應你。」景韓低沉的嗓音安撫的說。
悅琳更是以眼神鼓勵她。
怡婷交疊的十指握緊又鬆開,沉重的口吻緩緩道出,「我母親一直將斐大哥當成親生兒子般疼愛。由於斐夫人將撫養的責任完全交給她、斐老爺又忙於事業,自然而然的她對斐大哥產生一種佔有慾,總認為斐大哥是屬於她的,沒有人可以讓他離開她,而唯一能將他留在她身旁的方法,便是將她唯一的女兒嫁給他。可是我一直只把斐大哥當成個大哥哥般。人算不如天算,事情脫出了她的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