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嵐猛然打開門,「天啊,我早該知道是你!你可以放手了,鈴聲已大得可以把死人都給吵醒了。」
他一放下手,劈頭便說,「我不准你這麼做!」
雁嵐瞪視他,二話不說的反手想將門關上,育梧的手臂阻擋了她的舉動。
「該死的董育梧,你還來做什麼?只是來可憐我?來命令我?我不需要!我需要的是你能離我愈遠愈好!」
「讓我進去!」他冷著臉,堅決的說。
雁嵐知道若不讓他進來,他鐵定會惹來左鄰右合的注目,她萬般不甘心的退後,讓他進入。
「有什麼事快說吧,說完請你馬上走!如果你是擔心我會因被你拒絕而想不開的話,那對不起,我沒有你想像中的脆弱。」她背對他,為的只是不敢讓他看見還駐留在她眼底的傷痛。
「夙麒說你打算回美國?」
雁嵐雙肩一垮,「該死的,他去找過你?」
「是的,我們還為了你大打出手。」
雁嵐轉過身。這才注意到育梧臉上的掛綵,她克制住想上前撫摸他的衝動。
「不管我老哥對你說了些什麼,我都希望你忘了它,就如同我一樣,我保證會忘了你的,只要時間夠久的話,我相信我一定會做到的。」她的聲音又哽咽了。
「不,我不要你忘了我!」他急切的說。
憤怒佔據了雁風的胸口,「你這自大的傢伙,你憑什麼要我別忘了你?只是因為這樣你便可以沾沾自喜,有個傻女人拜倒在你的魅力下而且下場還十分淒涼!好讓你可以向眾人炫耀——」
「住口!」看來他的脾氣還不能夠控制自如。「我來這不是與你吵架,我只是想讓你明瞭一件事,其實我的心裡也很不好受,這麼說或許還太輕描淡寫。我——」他雙肩一聳,想抖落他的緊張。
他早就忘了緊張這種感覺,可是此時這種感覺還真緊抓著他不放,讓他覺得自己像個高中生正嘗試著向他所喜愛的女孩告白。
「我也不知該怎麼開口,要自己承認自己愛上一個人已經七年了,卻渾然不自知,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緊張的抓了抓早已凌亂不堪的頭髮,因為他一路上已經不知做過了多少次這樣的動作,「知道我為什麼一再的放縱自己,讓自己在一個又一個的女人中穿梭嗎?因為我害怕!」他以艱澀的口吻坦誠著,「害怕付出感情後會受到傷害,更害怕失去對方後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因為我太常見識到它的威力。它可以把一個堂堂的大男人,折磨成一個什麼都不是的懦夫。那告誡了我,使我不敢沾惹上。誰知在七年前一倜野丫頭早已經打破了這個堅持的原則。
「她雖然常常與我對立,雖然常把我激得恨不得掐住她的脖子;但另一方面我又恨不得能將她擁在懷中,只想愛她——像這樣予盾的情緒,一直毫不容情的折磨著我,同時也嚇壞了我,於是我所能做的只是逃避,逃避它的迫害。
「我一再告訴自己,我只是把她當個小妹妹,明知道這有多自欺欺人,但我還是試圖讓自己相信,我真的只把她當個小妹妹,結果我只是讓自己更加痛苦,也使對方痛苦。
「直到夙麒痛揍了我一頓,我才恍然大悟什麼對我才是最重要的。以往所受的痛苦、折磨根本微不足道,假如我真的笨到眼看著你嫁給別的男人,那才是真正的萬劫不復。雁嵐,」他上前抓住她的肩膀,眼眸裡有足夠說服修女脫下聖袍跟隨他的柔情,「我愛你!」
雁嵐想教自己相信,想教自己不顧一切投入他的懷裡。但心底警告的聲音太大了,他會這麼做,只是因為夙麒威脅了他。
她強眨回刺跟的淚水,揮開他的手,「董育梧,收回你的同情!我說過我不會因為遭受你的拒絕便尋死。世界上多的是男人,我不需要你來憐憫我!你以為我會感動得痛哭流涕?以為我會希罕這種施捨的愛嗎?你太瞧不起人了!你放心,我不會賴著你一輩子的,我會回到美國,找個好男人結婚生子——」
「我不准!聽到沒!我不准!」他吼道。
他慌了,望著雁嵐眼中的黯然,他真的慌了!
他該怎麼做才能說服她呢?假使他真的讓她走出他的生命、讓她投向別的男人,那不啻是——毀滅!更等於宣判了他的死刑!
他只想到唯一的方法,不顧她的反抗,蠻橫的堵上她的唇。
毫不理會朝他肩膀落下的細碎拳頭,他緊緊的擁住她,緊到容不下一絲懷疑。
他用他的吻企圖說服她相信一件事——他愛她,而且這份感情已經長達七年之久,他更打算不計一切讓她相信。他強壯的臂膀不容置疑的箍住她。要她相信——她是他等候了大半生的愛人。
他強狠的吻搜索而付出,他恨不得能藉舌尖將深刻的愛意傳達給他。
漸漸的,雁嵐融化了,也感受到了育梧強烈的愛。她拋開一切顧忌回應了他,他們的糾纏難分難捨……育梧的唇離開了她,滑下她的頸項,漸漸的往下移……用他的吻企圖喚醒她的熱情。
雁嵐只想沉醉在這一刻,她讓他解開她襯衫的釗子,這一刻雁嵐只想跟隨他到天涯海角……當一陣冷空氣吹入她胸前時,澆熄了她的熱情,這才猛然清醒,「不,育梧。」她推開他。
他也及時恢復了理智,低吟一聲,「看到你對我的影響了沒,這還不能說明什麼嗎?」
她推離他,在他眼底瞧見了慾望與——疼惜。
「我愛你,遠超過我所願意承認的。否則當我得知你發生車禍的那一剎間,我也不
會整個人像遺落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一般,茫然不知所措。」
「然而你所表現出來的卻不是這麼一回事,你從未來探望我,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渴望見到你。你以為是什麼支持著我進入手術房?就只因為你一聲『小野貓』!你太可恨了,那幾乎令我心碎!」她控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