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不想掩飾,以深情款款的目光凝視她,「克制自己不去看你,是我這輩子做過第二困難的事,我用工作與酒精來麻痺自己、阻止自己想起你躺在血泊中的模樣,萬一沒有人發現你,萬一你--這些殘酷的想法毫不客氣的啃噬著我。」
「為什麼?為什麼不早一點承認呢?」雁嵐這才敢教自己稍微希冀這個可能。
「跟我想問自己的問題一樣。感謝你有個愛管閒事的老哥,我想是當夙麒告訴我,你將回到美國定居,並且永遠不回台灣的消息嚇壞了我,頓時就像被挖空了一切思緒、不再完整,才讓我深深的明瞭到你對我有多重要!」
看來,她老哥的確幫了她一倜大忙!
「我很想教自己相信——」
他沒讓她說下去,又吻得她意亂情迷……
「還懷疑我對你的愛嗎?」雁嵐赫紅臉,育梧見狀不禁又調侃道,「看來這方法還真有效!往後只要你再懷疑我對你的愛,我就會用這個方法,吻得你——」他沒有把甜蜜的威脅說完,留給她去想像。雁嵐終於回到他的懷裡。
「那你還愛我嗎?在我如此傷害你之後。」他的聲音中有絲懼意。
她透過淚水看入他的眼睛,「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沒有什麼能改變我對你的愛,不論過去、現在或者將來,它會一直存在我心最深處。」
育梧顫著聲,激動的,「小野貓,永遠不要停止對我的愛,即使在我並不值得你愛時,答應我!」
「不,我永遠不會停止對你的愛,即使我想停,我的心也不肯答應,否則我便不會想離開這裡。因為這裡有你,有你就有傷心。」
「不再是了,」育梧保證著,「不再了,從今以後你只會感受到我的愛。」
他們貪婪的依偎在彼此的懷裡。
雁嵐猛然想到,「你剛說克制不來看我是你做過第二困難的事,那什麼是最困難的?」
她好奇極了。
「小野貓,如果你再以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很難保證我會繼續保持我的紳士風度。」
雁嵐決定不被他的話惹紅臉,「你在迴避問題!」
果真,育梧閃躲她的目光。
「是什麼?」
「好吧,反正我所有秘密你全知道了,不差這一個,我招了,我這一生中最困難的是克制自己——不去愛上一個十八歲的野丫頭。」
雁嵐唇邊綻放出羞澀的笑容。一個小時前,這個男人帶給她的痛不欲生的折磨,讓她恨不得殺了他;此時,這個男人卻讓她感受到她是這世上最快樂的女人。
「我真想不到我竟然會愛你這麼久,七年!天啊,我從來不知道自己是一個這麼有耐性的人。」她不免自嘲道。
育梧寵溺的往她鼻尖一吻,「不,小野貓,你錯了,我們的愛不會只有七年,它會很長、很長,超過你所能想像的。」
他又俯身吻她,自己卻在這時大叫一聲。
「怎麼了?」雁嵐焦急的詢問。
育梧摸著臉頰上的青腫,「夙麒這一拳打得可真毫不留情。」
「活該,誰教你欺負他最疼愛的妹妹。」
雁嵐起身自冰箱取出卡鎮袋,細心的為他敷上。
他斜睨她,「不過,這一拳卻值得!雁嵐,嫁給我!」
雁嵐被這句話震得跳離了他,「育梧,這太突然了,難道你從不認真考慮嗎?婚姻是終身大事,兒戲不得的。」
「兒戲?我再認真不過,我非常肯定你是我等候許久的妻子。」他的神色是再確定不過。
「可是——」雁嵐不是不想答應,她當然也渴望與育梧共偕白首,但這一切真的太突然,讓她措手不及,她都還沒消化他對她的愛,這會兒就要她嫁給他。
育梧看出了她的猶豫,「你還不能肯定我是不是那位你所等待的人,是不是?」
「不是的,育梧,」她急切的說明。「只是結婚是一輩子的事。」
「那個說做就做、從不顧後果的小丫頭到哪去了?或者是我根本不值得你拋開一切!」
「不是的!」她該怎麼解釋,就是因為他對她太重要了,勝過這世上的一切,所以有生以來,她第一次如此謹慎。
「別再解釋了,對不起我這麼逼你,只是我太急著想擁有你。完完全全的擁有你,一分鐘也不願再浪費。」
雁嵐抱住他,「我愛你,育梧。請你不要懷疑我對你的愛,這不是小女孩的迷惑。我受不了失去你,但是請給我一點時間好嗎?」她央求著。
望著她眼中的痛苦,他發現他依然拒絕不了她的任何要求,縱使他全身的每一根神經都在吶喊著佔有她。
他還是頷首,答應給她一段時間來適應他們的新關係。只是育梧不曉得他能不能捱得過她嗆著淚奔向他敞開的雙臂,斥罵著,「你這瘋狂的傢伙!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我咳怎麼辦?」
育梧心疼的拭去它的淚珠,「如果你不想我再做出更瘋狂的舉動,那就請你趕快結束我的痛苦吧?雁嵐,我在等待你的答案。」
「天啊,我為什麼會愛上你?不過,是的,我答應你。」
他們倆渾然忘卻了週遭的一切擁吻著,直到周圍的掌聲提醒了他們。
雁嵐羞得根本抬不起頭,乾脆往育梧的懷中鑽。他附在她耳際輕喃,「看來,這回你是賴皮不了,我有這麼多見證人。」
她受不了他的自大,低吟了一聲。
育梧乘機拋給夙麒一個勝利的眼神。
「我就知道是我老哥出賣了我。」
育梧堵上她的唇。
夙麒不得不維持他主席的尊嚴,強忍住快憋不住的笑意,下命令道,「散會。」
大伙不得不魚貫而出,留下會議室給這對早已經如膠似漆的情侶。
而這段浪漫的求婚記,當然在廣為宣傳下,在奇得被傳頌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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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的一個清晨,雁嵐俯身對他的丈夫,耳語著,「育梧,我愛你。不過現在我更愛肚子裡的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