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歇斯底里的怒吼惹來不少側目的眼光。
「嘖,嘖,爪牙還是這麼利、這麼不饒人。嗯,小野貓。」他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漲得道紅的臉。
「不要這樣叫我!」她朝他大吼,眼底熾張的怒火足夠讓「玉石俱焚」。
育梧毫不以為意的拖著她的手,繼續前進來到停車場。
「慢著,你要帶我去哪?」雁嵐猛然煞住腳。
「怎麼,怕了嗎?」他故意以話激她。
「笑話,我只是不想跟你走,況且你沒權利這麼做。信不信我會喊救命?」她回敬他。
「咦?」那兩道眉挑得更高,料準她不敢。
雁風氣不過,作勢欲扯開喉嚨。育梧眼明手快梧住她的嘴,便將她塞入車內。
待育梧坐入駕駛座,雁嵐一古腦兒的將她的憤怒清楚的傾瀉出。
「老骨董,你是個無賴、卑鄙、下流,你……」她氣得再也說不出,胸部劇烈地起伏著。
長這麼大從沒有人敢這樣對她,每個人對她總像公主般的呵護,除了他——該死的董育梧,她覺得好受委屈。
「怎麼?沒詞了?你的伶牙俐齒到哪去了?要不要我幫你再找些形容詞,比如說無恥、低賤、齷齪……還要不要?」他發動車子。
「我希望你去死,最好永遠都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她氣得有些口不擇言。
「嘖,這麼缺德!當心把男人都嚇跑了,小丫頭。」
雁嵐知道她若再不停嘴,極有可能會讓自己出糗而淚灑當場。
該死的董育悟!為什麼只有他,只有他有這樣的能耐,三言兩語就能讓她如此感到受傷害,還有一些不知名的惆悵……不,她拚命想眨回在瞳孔裡打轉的淚水,她寧死也不願意讓他看到她的眼淚,被他當成笑柄。
一陣沉寂之後。育梧又重新開口道:「你知道現在已經是凌晨兩點了嗎?縱使有人陪著你,但知不知道你這身打扮穿著……彷彿想勾引全台北市男人的模樣,沒有幾個人能保證得了你的安全。」
已稍復平息的怒火再度輕易地被煽熾。「我不知道我這樣的穿著有什麼不對勁?如果閣下看不順眼,大可撇過頭去。」她緊握住拳頭,強忍住想給他一拳的衝動。
車子在育梧的公寓前停住。
「有何不對?」他咬牙切齒的說,育梧冷靜的外表此刻也面臨了考驗,他握住她的雙肩用力搖晃她,「小姐,請你用點大腦好不好?這兒是台灣不是美國,像你這樣放浪的衣著,在台灣沒有幾個男人的心臟受得了!倘若你受到了什麼騷擾,我怎麼對夙麒說。小丫頭,拜託你別再做這些幼稚的行為了行不行?」
他的話語一歇,胸前立刻道受到一陣攻擊。
「我就是這麼幼稚怎麼樣?也請你記得,我的事不勞你費心,並沒有人拿把刀子架在你的脖子上,硬要你來保護我的貞操!」她對他嘶吼。
育梧也被激怒了,「倘若你在美國的行徑都像剛剛那樣,隨便向陌生的男子大拋媚眼及這樣的穿著,我真懷疑你的貞操……」話一出口,他就原諒不了自己,他知道說得太過火了。
雁嵐沒有讓他把話說完,她怕聽到更難堪的話,她揚起手辣狠狠地朝他臉上一揮。手一落下,雁嵐便後悔了,她的手掌火熱而滾燙。育梧冷例駭人的目光,更加深她一絲懼意,但她不會將懼意形之於色。
她傲然的回視他,只有微顫的聲音洩漏出她目前的心情,「你不該先侮辱我的。」
「你真該慶幸你不是身為男人,」育梧自齒間迸出這些威脅,「五年前我就曾說過,如果夙麒沒能好好的管教你的話,我會很樂意接下這份工作,現在依舊有效。我不會讓你這麼糟踢自己,」他警告著,「而且我絕不會像夙麒那樣寬容溺愛你,你會後悔沒有好好聽我的話。」
「董育梧,我也慎重的告訴你,沒有人可以管我,尤其是你!我高興怎麼做就怎麼做,沒有人可以命令我。我也希望你能夠聽清楚,別再插手過問我的生活了。」她毫不妥協的反駁道。
「或許你真的年紀大了,該結婚生個女兒讓你管教。喔,是不是因為找不到適合對象,這你放心,包在我身上。我在美國認識了不少朋友,不論身材、容貌、學歷都是一等一的,絕對匹配得了你董大少爺。」她故意要激怒他,以報方纔的屈辱。
雁嵐垂低頭,若有所思的在腦海裡尋找名單,「莎莉,不,不好,蘿拉,嗯,這個也不好……」
育梧的耐性被她磨光了,「雁嵐,住嘴!」
「怎麼?還是你不喜歡洋妞,台灣我也有……」
「夠了,我叫你住口!」他不覺提高了聲調。
雁嵐還是不死心的提議著,存心想把他活活氣死。「我看這樣吧,改天……」
育梧氣得根本失去理智,只想到一種方法能教她開嘴,他猛然一帶將她擁入懷中,粗魯的堵上她的嘴唇。
雁嵐在一陣錯愕、不知所措後,開始奮力反抗他。她的力道根本對育梧構不上任何威漸漸的,雁嵐融化了,更忘了要反抗,擋在他胸前的雙手不知何時已圍上他的頸項。
育梧似乎也感覺到她的軟化,他的吻不再強橫、魯莽,而變得輕柔而索求。
她開始回應他,將存在他們之間的爭吵、不滿全暫時遺忘,只體會這一刻激盪的洶湧……最先恢復理智的是育梧,他猝然一把推開她。
「對不起,我……」
育梧內心充滿對自己的厭惡與不屑,他竟然會對雁嵐做出這樣的舉動。她還是個小丫頭,不論她多努力想讓自己看起來成熟世故,在他根裡,她依舊是那個懵懂無知的小丫頭。
天啊!他是不是禁慾太久了。
他雖不能否認雁嵐吸引了他,倘若他不是夙麒的寶貝妹妹,或許他會採取行動,但她千真萬確是那個他看著長大的嚴雁嵐。時間讓她出落得更標緻、更動人,卻改變不了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永遠是那個教他驚訝與憤怒,又不時會同他拌嘴的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