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上山討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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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一天到晚,距離你上回進宮來看姊姊已經相隔有兩個月了吧?」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他只能苦笑了,「好吧!我知道你今天是特地要把我這個沒心肝的弟弟叫來訓話的,那我就在這兒洗耳恭聽羅!」

  「虧我從小最疼你,知道檢討自己就好。」她伸指戳戳他的眉心,「不過,我還沒無聊到特地把你叫進宮訓話的地步。」

  這點他當然知道,「那麼不開玩笑了,是不是有什麼事要我去做?」

  戚絮螢搖搖頭,「其實,我是有兩件喜事要告訴你。」

  「喜事?」他眉一挑,有些不明所以。

  看他一副愣頭腦的模樣,她乾脆起身在他面前轉上一圈。

  「你有沒有看出我有哪裡不同?」

  他看了看,摩挲著下巴想了想,「哦!姊,你變胖了。」

  這句話讓她聽了直想跳腳。

  「什麼變胖了?是有喜了?」她提出更正,「我已經懷有四個月的身孕了。」

  戚比翊還真是大吃一驚,「真的?!」

  「是太醫說的,還能是假的嗎?」她摸摸自己的肚子,微笑看他。「你就要升格當舅舅羅!」

  「皇上知道這個消息了嗎?」他問。

  她點點頭,「當然,皇上高興極了,不過我的壓力可就大羅!」

  他不明白,「什麼壓力?有人向你施壓嗎?」

  「嗯!你也知道的,皇上現在只有三個女兒,還沒有任何嬪妃產下龍子,他近來幾乎每天都往我這兒跑,有時一天來個三兩趟,摸著我的肚子說是跟他兒子說話,好像已經確定我這胎生的一定是男孩一樣,你說我壓力怎麼能不大?」

  「嗯!壓力很大,但是甜蜜更多吧?」

  戚比翊瞅著姊姊臉上掩藏不住的幸福笑靨,硬是逮著機會糗了她一下。

  她皺起鼻子扮了個鬼臉,「皇上的恩寵比天氣還難預測,今天他把姊捧在手心裡當寶,明天他可能就把你打落冷宮,如果我生的又是個公主,你恐怕真得三天兩頭進宮來安慰我這個怨婦了。」

  「哎呀!才貌雙全的你是不可能會淪為怨婦的,如果皇上不懂得珍惜你,那可是他的大損失,何況生男、生女一樣好,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了,就算真是個公主,她父皇不疼,我這個舅舅可會把她當成寶來疼。」

  他說得真摯,她聽來更是貼心。「嗯!也不枉我這個做姊姊的為了你的事如此費心了。」

  戚比翊聽得更加糊里糊塗了,難道他惹了什麼禍事讓姊姊得費心替他擺平嗎?

  瞧他一臉的納悶,戚絮螢也不打啞謎了,重新又坐回他身旁悄聲說:「我要告訴你的第二件喜事是──你的婚事有著落了!」

  「什麼意思?」他問得很謹慎,臉上看不出有半絲喜悅,倒是顯得有些不安。

  戚絮螢早知道他會有這些反應,不過她還是故意忽視他的反應,以愉悅的口吻向他說明。

  「你也知道的,皇上最疼愛的就是儀鳳公主這個皇妹,而他之所以對我特別關愛也可能是看在我是儀鳳公主閨中好友的緣故。」

  「聽起來很沒自信。」他軒眉一揚,露出淺笑。「這不像是你會說的話喔!」

  「這不是重點。」她用食指指背彎弓敲了他額頭一下。

  他無奈地聳肩苦笑,「好吧!那重點是什麼?」

  她清清嗓子之後才輕著聲說:「重點是,前些日子皇上來我這兒過夜時提到了儀鳳公主的婚配之事,還問我有沒有任何好的人選可以供他參考,所謂『內舉不避親』,我頭一個推薦的人當然就是你了,沒想到皇上聽完後竟然笑著附和,說他心裡中意的人選也是你,你說這是不是天大的喜事啊!」

  天哪!真是天降橫禍!

  在戚比翊臉上看不到半個喜字,徒增困擾倒是真的。

  「我拒絕。」

  這句話他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澆了戚絮螢一頭冷水。

  「為什麼?」

  「你明明知道原因。」他有些生氣。

  「你──」她簡直為之氣結,「專情是好事,但是你也沒必要了夏姑娘守寡吧?難道你也想要一座貞節牌坊嗎?」

  這件事他們姊弟倆已經討論過很多遍了,卻總是各執己見,沒有取得共識。

  她重申,「夏夜儂死了,她就在那幾無法辨認的焦屍之中,只是你不肯面對實罷了!如果她還活著,為什麼不上王府找你呢!她明明知道你是南陽王府的小王爺,不是嗎?」

  他被問住了,可也只是片刻。

  「也許她是驚嚇過度喪失了記憶,也許她有什麼顧忌或苦衷,總之,在還沒見到她的屍體前,我絕不相信她會這麼輕易死去。」

  她真是佩服他的固執,「你都已經派周武帶著人馬大江南北尋訪了十個月了還不肯罷休嗎?」

  他手按腰,衣袋裡放著夏夜儂親手為他縫製的麒麟荷包。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在未得到她的確切下落之前,我不想談論婚事。」

  戚絮螢有個問題非問不可。「那如果一直都沒有下落,難道你就要終身不娶嗎?我可不容許你有這麼任性的想法!」

  「我……」

  他知道姊姊仍就無法理解他對夏夜儂近乎癡迷的感情,再爭辯恐怕又要惹她生氣,乾脆先找個正當理由來阻止她的逼婚了。

  「總之,一切等到父親三年喪期滿了之後再說,如果你不希望我犯逆旨大罪,儀鳳公主那件事就煩勞你幫我跟皇上推謝了。」

  他起身行禮,「一切就拜託羅!我的好姊姊。」

  瞧他如此堅決,她也只好無奈苦笑,不再相逼了。

  她實在是無法責怪他的過度癡情,畢竟她自己身為女子,又何嘗不希望天下男子儘是如此呢?

  ***

  月黑風高,白天裡車水馬龍的大道上一入了夜便幽靜得只聽得見偶爾傳來的野狗吠鳴。

  驀然,一陣輪軸轆轆聲夾雜著馬蹄聲遠遠傳來,剛由外地收完帳的張員外正滿足地抱著他的大錢袋呼大睡,連他雇來的粗壯護衛都在車伕旁抱劍打起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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