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善德鎮,是因為他有傷在身不宜移動,才讓他待在她家,而且當時他是睡在爹以前睡的床。
昨晚在小村客棧住宿,他也沒要她和他共住一間,怎麼現在反而要……
雖然,她並不討厭常常看見他……
聶靈兒,你在想什麼?你怎麼能這麼不知羞?她在心裡斥責自己。
「你知不知道侍女該做什麼?」看她小臉上多變的表情,裴震天不禁曬然。
她該不會認為,貼身侍女的工作只是倒個茶,遞個毛巾這麼簡單吧?
「我以為……我只要照顧少爺的日常起居而已……,」她囁雨嚅的道。
「日常起居,當然也包括晚上。」裴震天提醒她道:「而且這間房夠大,夠你我兩人同住了。」
「可……可是……」他現在能自由行動,應該不用像先前那樣,事事都要她陪吧?「晚上不就是休息嗎?還有什麼事需要我照顧的呢?」
聽她無邪的話語,裴震天突然興起,想逗逗這個不解人事的小丫環。
從他受傷以來,她豐富生動的表情,和不同於尋常女子的純真舉止,總讓他得到不少樂趣。
「晚上還是有很多事可以做,例如……」他故意停下,揚起邪惡的笑。
「還能做什麼?」她從來不知道,晚上除了休息還能做什麼。
「你靠近一點,我就告訴你。」成功挑起她的好奇心,他引誘的說道。
她毫無防備,只想知道到底還有什麼事是非得晚上做的,腳步漸漸移向他。
「這樣夠近了嗎?」她走到距他還有一步的地方問。
「還不夠,再過來一點。」他雙眸微瞇,斂起眼中的精芒。
「這樣呢?」她又朝他走了半步。
「差不多了。」話聲剛落,他健臂一攬,將她的身子帶進懷中,並小心避開自己剛復元不久的傷。「晚上,還能這麼做……」
來不及有任何反抗,聶靈兒的唇就被他吻住,她感覺一片天族地轉,接著自己的嘴上覆上了某種溫熱的事物,她瞪大靈動的雙眼,見到裴震天放大的俊顏就在她眼前。
「晤……」震驚的無法開口,她漲紅著臉,只能從喉間發出聲音抗議。
「這下如道了嗎?」裴震天忽地放開她,扶正她的身子,盯著她嬌俏的排顏,語氣仍是一派輕鬆。「下回,再告訴你其他的。」
「你……」除了跟著他,聶靈兒覺得全身虛軟無力。
他是怎麼回事,餓到把她當成晚餐嗎?竟然用嘴啃她。
雖然不太明白剛才他做了什麼,他那笑意,就和第一次見他時一樣,霎時,她的心又跳得飛快。
此時,店主人敲了門後跨進房,打破一室的曖昧。
「兩位久等了。」店主堆著滿臉笑。「咱們廚師的手藝可是遠近知名,請公子嘗嘗本店的招牌菜。」邊說邊要跑堂的夥計將手上的菜-一陳列上桌。
「這是上好的女兒紅,是本店特別招待的。」他又遞上一隻玉壺,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有事請儘管吩咐,不打擾兩位用餐。」說完恭敬的退出房門。
「靈兒,吃飯了。」他刻意親呢的喚著她。「走了一天,你也餓了吧?」
「奴婢只是下人,怎麼敢和主子一同用餐。」她紅著臉嘟起小嘴,胸口的怪異反應讓她口氣不善。
裴震天只是脫了她一眼,沒再多說,逕自用起晚餐。
夜已深。
接近就寢時刻,聶靈兒臉上的表情越來越不安,腦子裡不斷轉著,她真的要和他睡在同一張床上嗎?
想起剛才他示範「晚上做的事」,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向店家再要間房。
萬-……他晚上又餓了怎麼辦?說不定他又會把她當消夜啃。
以這房間的華麗程度,她毫不懷疑房中的大床絕對容得下他們兩人……和他同床而眠的書面躍入她腦袋,她的小臉又是紅通通。
察覺她的不對勁,裴震天沉默不語,眼中含著興味十足的光芒。
這個小妮子,肯定是煩惱晚上的事,她單純的心思教人一眼就能猜透。
「靈兒,我想睡了。」他坐在椅上,好整以暇開口道:「服侍我更衣。」
「啊?」不會吧,她還沒想好要怎麼應付這種狀況啊!「不能再等等嗎……」她小聲的咕噥著。
「你在說什麼?」他站起身,揚高一屆望著她。
「沒,這就來了。」她連忙扶著他走向床榻。
走進屏風內,她才發現,整個晚上她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在主床的一旁,另外有個較小的床鋪,顯然是給客人隨行的貼身侍從使用的。
剛才在外廳,隔著一道屏風,她根本沒發現有這張小床。
「你早就知道了?」她顧不得身份,瞪著身旁一臉泰然自若的男人。
「知道什麼?」他故作不解,臉上完全沒有愧疚的表情。
「這個。」她指向一旁簡單的床鋪。「你知道這兒還有另一張床,對不對。」
「我以為你知道。」
察覺自己又被捉弄了,聶靈兒想發作卻又有些顧忌。
如今她可是仰著他鼻息過活的小小婢女,若是惹他不高興,說不定自己就會被他拋棄在半路上。
要是發生這種事,她又要怎麼回到聶家祖宅,替父母完成遺願?
「我要睡了。」逗著她玩雖然有趣,但瞧她有怒不敢言的模樣,讓他打消繼續捉弄她的念頭。
聽懂他的暗示,她不情願的替他解下外衣,扶他躺好後,移步走向桌邊。
她吹熄桌上的燭火,室內瞬間變為黑暗,僅剩從窗口流瀉而人的皎潔月光。
躺在床上,裴震天想著將近一個月來,與她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
不知從何時起,他習慣了身邊有她在,也習慣她的服侍。
他是怎麼了,竟然吻了她?吻了一個青澀的小丫頭?
該不會是禁慾太久,他才一時衝動,動了身邊的侍女?
他不否認自己喜歡女人,但他從不曾對家中的僕婢動手,這麼做實在有違他的原則。
閉上眼,甩去心頭的異樣情緒,他想起應該捎封信,通知家人他即將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