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被他一凶,整個人呆住,不知如何是好?
「白癡啊!快滾出去!下一秒鐘開始,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剛出社會的女孩,哪禁得起被人一直指著鼻子罵,沒多久,她就抽抽噎噎地讓他罵出了房間。
悔恨、痛苦不停湧上心頭,又趕走了一個人,但他心裡卻沒有比較快樂,甚至只是更加迷惘。
衝出房間的女看護,被罵得十分傷心,儘管下樓時與另一名、高雅的女性擦身而過,但仍阻止不了她離開的心。
優雅高貴的女性全身散發女人味,身上全都是價值不菲的、名牌貨。
她推開未關緊的房門,只見房內彷彿剛被一陣暴風雨肆虐過。
趕走看護人員後,謹暉心情反而更不佳,開始把自己四周可以移動的物品,任意的用力亂丟。
「你怎麼又在亂丟東西?」
「艾蘋?你怎麼來了?」
他見到女人,隨即減低自己的焦躁,口氣也變得溫和許多。
名叫艾蘋的女人撿起被丟到地上的枕頭,深歎了一口氣,緩緩往謹暉的床榻靠近。
親暱地坐到他身邊,幫他把枕頭放好,一手撥弄他額前凌亂的髮絲。
「謹暉,你越來越暴躁,一點都不像以前的你。」
以她親密的動作和口氣,還有他見到對方後,平息脾氣的速度,可想而知兩人關係匪淺。
莊艾蘋是莊氏企業的千金,兩人認識約兩年之久,互有好感、背景相當,在眾人眼中是一對金童玉女。
兩人已論及婚嫁,訂婚這檔事原本早在三個月前便敲定,要不是他發生意外,他們倆現在應該是夫妻了。而謹暉也會認為,自己真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有事業又有嬌妻。
但突如其來的車禍,徹底粉碎他的幸運和快樂,他再也無法自豪一切成就,因為他現在是個殘廢男人。
「艾蘋,你……應該瞭解我的痛苦。」
謹暉別過痛苦而扭曲的臉孔,強忍著悲傷,想尋求情人的慰藉。
「謹暉……」
女方皺起眉心,模樣顯得困擾,似乎想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
「你應該知道我不能自由活動,有多麼痛苦。」
他轉過臉緩緩握住艾蘋的雙手,感受戀人的溫度,想借此撫慰他獨自一人的疏離感。
但是艾蘋沒有太多表情變化,她將被握住的手,在一瞬間,迅速從對方的雙手中抽離。
發覺自己被拒絕,驚訝浮現臉上,謹暉一臉錯愕,不明白的望著那美麗、具氣質的女友。
「謹暉……其實,我今天來是有一些事情要跟你說。」
她眉頭微微一皺,彷彿有很困擾事情想告訴他。
「艾蘋,你有什麼事想說?」
不好的預感湧上,謹暉斂起軟弱的一面,開始在自己脆弱的心裡,拚命砌起一面又一面的石牆。
「我老早就想告訴你了……謹暉,我們解除婚約吧!」
「什麼?」
震驚到無以復加,五雷轟頂般的打擊,簡直讓他說不出話來,他再度握緊自己的拳頭,忍住未曾出口的傷心,只是緊咬下唇。
「雖然,這樣對你很殘忍,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像你這樣子不知還要再過多久,我……覺得不能這樣下去。」
聽見她的話,他拳頭越握越緊,指甲都陷入自己掌心裡,緊咬的下唇也滲出一滴滴的血絲。
「你嫌我現在是個殘廢?」
他努力抑制脾氣,倒想聽聽她所謂的「不能這樣下去」,究竟是什麼意思?
「……當然……不是那樣……我覺得我們兩個不適合……」
艾蘋言詞閃爍明顯是在扯謊,在她心裡,的確是因為謹暉現在無法自由行動,好似殘廢的原因而嫌棄他。
當初她和他在一起覺得很快樂,那是兩人背景相當的緣故,以前的他有錢、俊朗又氣派,是個十足的男人。
加上兩人是一對金童玉女,人人稱羨的一對璧人,那種優越感,真讓她覺得好滿足、好快樂。
可是,他現在腳不能動,脾氣又越來越壞,使她在朋友面前相當丟臉,這種日子她是過不下去了!
何況,他的腿不知何時完全復原,想讓她一直等到他好,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萬一他好不了,自己不就很可憐,一生都要陪著一個殘廢,她才不幹呢!
所以,為了自己的幸福著想,分手是正確的選擇!
「不適合……哼,隨便你!走,馬上給我走!」
一句不適合就想要分手?那當初交往時為什麼不說?如今才振振有詞,說兩人不適合!
分明是狡辯,她肯定是不想和如同廢人他在一起了!
人的情分真是不值一文錢,他有自知之明,既然她如此無情,自己也不需要眷戀。
謹暉冷哼一聲後,如她所願,怒吼著要她立刻滾出這間房子。
艾蘋沒有多說什麼話甩頭離開,自此之後,兩人再也毫無瓜葛。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謹暉低下頭,狠狠忍住欲流下的眼淚,痛苦得不斷敲打毫無知覺的腿。
人的感情變得比天氣還快,完全沒有預警,漸漸地,他原本有些扭曲的心理,產生更劇烈的變化。
他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
一抹纖細的人影正在賴家大宅前晃過來、晃過去,舉棋不定的樣子,似乎很猶豫。
芊姬躊躇了快兩個月,終於提起勇氣,帶著鮮花和自己做的點心,來到賴謹暉的家門口。
她到底要不要進去呢?他又不認得她,這樣冒冒失失來這裡探望他,會不會很奇怪呢?
但是……可是……人都已經到大門口了,況且,她都猶豫兩個月了,如今實在不該退縮。
不要害怕、不要害怕!儘管如此告訴自己,芊妲的手腳還是感到一陣顫抖。
要是真能和他見上一面,而且還可以聊聊天的話、那麼她第一句話,究竟要說什麼呢?
想著想著,她鼓起腮幫子,勇敢地往前一踏,伸手按下賴宅的電鈴。
啊!還是上吧!加油——
叮咚——叮咚——門鈴響了兩聲後,有人打開大門。
前來應門的是一名穿著簡單、面容和藹,年約四十的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