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柏裡司顯然也不知該如何回應。
幾秒鐘後,他伸手握住那個只會傻笑,眼睛含有爆炸後餘光的施湄,在她的手背印上一吻。
「謝謝!」他以最純真、性感的微笑,說明他接受這個讚美。
無視於身旁還有大批記者的兩人,就這樣並肩走出零下二十度的世界。
※ ※ ※
「有鬼,這其中必有鬼!」
在「瑪瑞」週刊社暗房沖洗室內,傳出記者陸希君的叫嚷聲。
「若說是巧合未免也太巧合,這只能有一種解釋!」憑借狗仔隊天賦異秉的直覺,她可以非常確定。「柏裡司和這個臭女人,關係一定不單純!」
不然還能是什麼?看看她手上的罪證確鑿!
每一張陸希君親手洗出來的照片,明明主角是柏裡司,可用放大鏡仔細一看——
「右上角零點五公分的人頭是施湄,這一張她出現在左下角,」陸希君快速的瀏覽過照片。「還有這一張,她不就掛在樹上?」
照理說,明星與記者同在一張照片上,並無什麼可疑之處。
可陸希君在欣賞了冰雕展那一幕,憑她對施湄的瞭解,他們兩人絕不會是單純的工作關係;就算柏裡司希望如此,施湄也不會放過他的。
「那個色女,看到柏裡司那種國際俊男,不想盡辦法把他拆解人腹才怪呢!」
還有一點足以證明——就是柏裡司的眼。
要發現照片裡的施湄,只要循著他的目光拉出直線,「兇手」自然就會現身。
「嘿,如果能挖到這條新聞,不但能讓我揚名立萬,還可以讓『隆隆』那個臭總編悔不當初!」獨家的光環,陸希君光想就興奮。
原本也是『隆隆』雜誌的一員,陸希君因為和總編輯「理念不合」,再加上和同事「價值觀不合」,尤其是和施美,更是「沒一個地方合」——不得不自請離去。
只因為她對新聞的處理態度,就是「挖挖挖,挖到底」!
「哼,像他們那種缺乏追究事實的懶散態度,怎麼夠格稱為新聞專
業?」不在乎別人稱她為「鞭屍者」,陸希君還是堅持勇往直前。
她翻看由柏裡司助理提供的行程表,上面寫明他下午會出現的地方。
嘴角漾著冷笑,她一邊拎起攝影器材,一邊抱緊採訪資料——
「待會兒,就看我怎麼讓他們現出原形!」
陸希君跳上吉普車,迅速開往位於市郊的電影資料館。
柏裡司今天下午,會一個人待在那裡。
擁有其他記者所沒有內線消息,還要有更萬全的準備,才能旗開得勝,一舉攻下這種巨星的心防
「午安!」她噘起橘紅色雙唇,慵懶的打了聲招呼。
柏裡司略為訝異的看了她一眼,低調的點點頭。
「午安。」
他的回應,就是對她的鼓勵。
「不瞞你說,夏先生,其實我是個記者。」她展露出最真說服力的笑
容。「但我和其他記者不同的是,我還是你最忠實的支持者——」
早把關於他所有資料詳讀得滾瓜爛熟,她知道自已一開口,一定能引起他的注意。
從他最早期的作品,到影評人士對他的看法;一番長談,讓原本還存有戒心的柏裡司,不得不佩服她的用心。
「像我這樣的記者,夏先生,你覺得我有機會可以採訪你嗎?」陸希君眨眨大眼睛,專注的凝視他。「我想在經過我的訪問後,群眾可以更——」
「柏裡司!」
用重金取得他行程的施湄,以為這會是個能讓他們「培養感情」的午
後,誰知她一趕來就發現有第三者在場,而且居然還是…一死對頭,陸希君!
「你在這裡做什麼?」施湄沒好氣的把箭頭指向她。
喲,果然出現了,就知道他們兩人有見不得人的鬼祟!
「那你來幹什麼?」陸希君也不退讓,挺起胸部忤在她面前。
「我,」施湄一時語塞。「我來採訪!」
「你來採訪?」她一臉輕蔑。「哼,全天下只有你一個記者嗎?你能來採訪,我就不能呀!。」
從以前同為同事開始,這兩個女人針鋒相對,從來沒有一件事能達成共識:如今狹路相逢,又煽起兩人之前的恩怨嫌隙。
「不是自稱記者就能採訪別人的。」施湄忍不住尖酸。「如果沒有職業道德,專挑不堪的醜聞下手,那算什麼記者?」
「喲,那意思是說你很有道德囉?」陸希君回敬她的刻薄。「就像把汪小纏那種女人比成聖女,笑壞人家大牙,就叫有道德?」
「你!」被戳到痛腳,施湄也不再顧忌形象。「你死了這條心吧,柏裡司不會要你這種人訪問的!」
「是嗎?」陸希君不以為然的冷笑。「如果你沒這麼不識相,夏先生幾乎就要答應我的採訪了!」
啊?施湄備受傷害的目光,投向一旁想假裝不認識她們的他。
「柏裡司,不可能吧?」為了求證,施湄把柏裡司拉入戰局。「告訴她,你不會接受她的訪問!」
「你們繼續『敘舊』好不好?」真不知著了什麼魔,他想一個人好好靜靜,卻硬被拖入這麼無聊的戰爭。「別吵我。」
古有名訓,他一點都不想介入女人的戰爭。
「柏裡司!」施湄氣惱的大叫。
「哈哈,看吧,人家根本不理你!」陸希君剛好逮住機會冷嘲熱諷。
不服氣的施湄,巴住他的椅子死命搖晃。
「告訴她,快點告訴她呀,柏裡司,你答應過我,我的專訪是獨家呀!」施湄焦急的拉住他右手催促。
「別理她,柏裡司!」陸希君把握機會拉住左手,「我們剛剛說到哪裡?再繼續聊下去!」
柏裡司、柏裡司!
舊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被夾在兩伊戰爭之間的他,活脫是耳膜重傷的人質。
她們用一來一往的口水,很快就可以把他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