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夠了!」她揮揮手打斷。「我自己去找比較快。」
祁裕烈關上房門,看著躺在床上的衣服。
孕婦裝、圍裙、白色頭套。
「我真的……」真的不行,可是不能不行!「唉!」
祁裕烈連照鏡子的勇氣都沒有,咬緊牙關死撐著將它套在身上。
顯然還不夠大的孕婦裝,在他身上變成緊箍咒。
「要命!這種東西怎麼穿?」他一邊低咒,一邊還得踩上特大號高跟鞋。「還是擠不進去,算了!」
意思到就好了,他又不是真的摩登奶媽!
祁裕烈彆扭的下樓,全身有如萬蟻鑽動的不自在:不過看看其他人自得其樂的模樣,他實在為眼前,也為自己的滑稽笑了起來。
「這也算是難得一見的景象吧?」他自嘲的傻笑。「瞧瞧『保險套先生』,現在正和『愛滋病小姐』跳舞呢!」
無奇不有,祁裕烈當真開了眼界。
他才一走進廚房,佟姐姐低聲在他耳邊交代了幾句,便很快的對眾人宣佈:「安靜,佟美快進門了,關燈!」
一聲令下,屋內已是漆黑一片。
由外面往屋子一看,漆黑的碉堡,沒有一點生氣。
「唉,想不到我今年的生日,居然會是這麼冷清又落魄……」佟美忍不住哀聲歎氣,覺得自己被整個世界冷落。
「難道結婚就不能有朋友嗎?」她自憐自艾。「他們以前都會逗我開心,現在一聽到我結婚,居然連一通電話也沒有!」
現實,是何等殘酷無情呀!
沉重的腳步,佟美轉動鑰匙……沒有人在家。
「真慘,我看連屋內的跳蚤都會想自殺!」她隨手扔下皮包,準備打開燈光。
冷不猝防的一雙冰涼手臂,卻從後面緊緊抱住她。
「啊、啊!」佟美深吸一口氣,好繼續尖叫。「啊啊!」
「SURPRISE!」
眾人奮力一吼,吼得玻璃窗嘎嘎作響。
燈光頓時齊聚,大鳴大放的音響放射出輻射般的能量。
「噢,你、你們……」被意外感動的佟美,興奮的又叫又跳。「是你,阿波,你是『怪醫秦博士』!」
佟美的最愛,她激動的送上一吻。
「還有你,你是誰?」佟美看不出眼前的真面目。「不要說,讓我猜……小白?」
「天才!」扮成「電風扇」的小白獻上一吻。
佟美雀躍的和所有人打招呼,一一猜測他們的真實身份……
祁裕烈不在裡面,他是刻意避開的吧?他已經大方的出借房子,她無法再要求什麼。
自從在餐廳「熱戰」之後,這幾天以來,他們兩個已經轉為「冷戰」的緘默。
「唉!」
「壽星歎什麼氣?」迅猛龍先生一把摟住佟美的腰。「讓我們盡情熱舞吧!」
瘋狂的搖滾樂,佟美決定放鬆心情享受這個夜晚。
他們舞著、跳著、將香檳與啤酒縱情的灑滿室內……
「該切蛋糕了!」佟姐姐大聲宣佈。
被推出的蛋糕,居然有個紙箱那麼大;插滿燭光閃爍,只有佟美的臉被映照。
「快許願吧!」
「好。」佟美淘氣的掂起一小塊奶油試嘗。「嗯,第一個願望,我要我的朋友都健康快樂!」很老套,可是她不敢不提。「第二個願望,我希望……」
碰!
「啊、啊!」從蛋糕裡面忽然跳出人影,嚇得佟美失魂的驚叫。
因擠壓破裂而四濺的奶油、巧克力,佟美的臉上還有水蜜桃的餘孽……
「生日快樂,佟美。」
舉步維艱踏出蛋糕外的,居然是、是穿女裝的祁裕烈?
「啊、啊!」這次佟美叫得更兇猛了。
「佟美,是我啊,你別叫啊!」祁裕烈的三魂七魄被她叫得分裂,他急忙想安撫受驚的她。
只是這一快速移動,祁裕烈身上窄緊的衣物,便很不給面子的迸開來。
「哇!」
「噢!」
裸露出結實的胸膛,還有後背半個臀部飄蕩在空氣中……眾人發出驚歎,卻不忘品頭論足的交換意見。
祁裕烈一腳踢掉高跟鞋,掀開自己的假髮,拉掉爆開的孕婦裝--只用圍裙重點處理。
搞怪、耍帥,可不只是佟家人的專利!
「佟美,生日快樂!」
不設防的驚喜,祁裕烈不計色相的重大犧牲……
佟美再也忍不住感動的淚水,一躍而上的攀附在他身上。
「謝謝,我真的、真的很感動!」
「這樣就感動了?我還沒開始表現呢!」祁裕烈將她橫抱起身,不顧眾人鼓噪的眼光,將佟美抱往樓上的房間。
奶油美女,與圍裙猛男;一開始,還真有點尷尬。
「你……」
「你……」
想安慰對方,又覺得對方可笑透頂的煎熬,終於使他們兩人憋不住的爆笑起來。
「哇、哈哈哈!你這個豬頭!」佟美笑得不可遏抑。「怎麼會有塗口紅的猛男,你真是可笑死了!」
「嘿,你還不是一樣?」祁裕烈捧著肚子前仰後倒。「哈哈,你看看自己的臉,被奶油塗成什麼德性!」
他們一陣狂笑,一會兒拍桌子、一會兒捶枕頭的放肆。
直到兩人都笑夠了,直到兩人都笑得虛脫無力。
「啊,對了!」祁裕烈這才想起來。「我準備了禮物要送給你!」
「禮物?」哇,想不到還有禮物耶!
祁裕烈從抽屜裡掏出她所熟悉的包裝紙盒,雙手隆重的遞給她。
「這不是……」什麼啊?「這不是我們畫廊的包裝紙嗎?」
「是啊!」祁裕烈很自然的點點頭。
「不會吧,你居然買我每天看得到的東西送給我?」怎麼會有這種二百五?偷懶也不能這麼混吧?
可是當佟美」拆開,她的心靈雞湯--纏繞蘋果的蛇,創世紀的水晶「禁果」,又讓她為祁裕烈的用心,忍不住紅了眼眶。
「你……」她真不知該說什麼了。
「怎麼了?你不是說你很喜歡它的嗎?」
是呀,她隨口的一句話,他卻將它記在腦海中……
她還能說些什麼?她早該知道,她的心,其實早就被他收買,早忘了「有借有還,再借不難」這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