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冷血,可是至少我從不曾傷及無辜,那些人手上沾的血比我多太多了,而且傷在他們手下的皆是無辜的百姓。」
「那你可以把他們交給官方呀!你怎麼可以動私刑呢?」
「我不想跟妳討論我的處事方式。」仇焰轉身背向霜兒,代表他不想再談論此事。霜兒氣憤的轉身離去。
仇焰眼露痛苦神情的看著妻子的背影,他不想讓她接觸他的黑暗面,他不想讓她痛恨他的行為,可是……他又怎麼能改變自己的過去呢?
晚餐時刻,霜兒嘔氣的留在房裡。
「霜兒,為什麼不到飯廳用餐呢?妳還在為下午所看到的事嘔氣嗎?」欣宜只好前來勸慰。
「嗯。」霜兒老實的點頭。
「妳應該早就知道仇焰的個性不似常人,為什麼對此事如此反感呢?」
「我知道他一向冷酷無情,可是用這樣殘酷的手法制裁惡徒,仍然讓我無法接受。」一想起下午所看到的地獄般景象,霜兒的心就更難過。
「妳看到的那些人並不是一般的惡徒,他們手上沾的血多的數不清,其中有些人更以欺凌女人為樂,堡主不過是替天行道罷了,比起那些人所做的惡行,他的行為根本不算什麼,或許他的手法殘酷了一些,可是卻也因而解救了無數善良的百姓。」
「我知道,可是……可是我還是無法接受這樣冷酷的事。」
「也許妳該試著用他的角度來思考,他的生長環境與妳不同,自然處理事情的方法也有所差異!就算他想妀變,也不是一朝一夕做得到的。」
「他從不告訴我他的成長歷程,甚至連他與羅伯商之間的恩怨也絕口不提,我又怎麼從他的想法去看這些事情呢?」霜兒略感挫折的說著。儘管她與丈夫之間的感情日益親密,可是她覺得丈夫對她總是有所保留。
「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多言之人,我的夫君跟在他身旁多年,知道的也不多,他只知道堡主原本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卻因為羅伯商覬覦他母親的美色而毀於一旦。他唯一能依靠的外祖父又視他為復仇的工具,不但不曾施捨半點親情給他,反而不斷的灌輸他仇恨,並以冷血與殘酷的手段養育他長大成人,從此填補堡主心中的只有仇恨,他的心也逐漸冰冷,他認為對惡徒仁慈便是對好人殘酷,所以他從不心軟。」
「原來他的成長過程竟是如此坎坷,難怪他會如此孤癖冷淡。」霜兒心痛的想著。就連她都曾想殺了羅伯商而使自己得到自由,更何況是背負著這麼沉重負擔的他呢?
「他已經為了妳改變了許多!所以妳該試著去體諒他的心情,也許他會慢慢走出陰霾,用不同的眼光來看這個世界。」
「我知道怎麼做了,謝謝姑姑,走吧!我們一同到飯廳用餐。」
看著霜兒與欣宜一同走進飯廳,仇焰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打破他們之間的沉默。
「對不起!我不該那樣說你。」霜兒略微愧疚的看著夫君。
「別這麼說,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我應該好好的跟妳談,而不是拒妳於千里之外。」仇焰也跟著抱歉。
「好了,沒事了,大家坐下來用餐吧!」欣宜微笑的說著。
「妳想通了嗎?」令狐夏好奇的問道。
「嗯!」霜兒輕輕點頭,然後看著丈夫,輕聲的說道.「我知道對壞人仁慈便是對好人殘酷,你這麼做是為了減少悲劇的產生,可是……可是這些事你好不好交給我姑丈處理呢?」
「為什麼?」仇焰好奇的追問著,令狐夏也好奇的聆聽著。
「因為……因為我姑丈的樣子看起來比較殘暴無情,所以由他來做最適合了。」
令狐夏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他邊咳便叫道:「我殘暴無情?!天地良心,不曉得是有人眼睛出了問題,還是我的腦袋出了問題,竟然會說出這麼離譜的話。」
「當然是你的腦袋出了問題。」仇焰夫妻倆不約而同的回答著。
「喂!你們夫妻倆別睜眼說瞎話,白癡也知道我長得一點也不兇惡。」令狐夏沒好氣的回道。
「是啊!可是我們都不是『白癡』,所以知道的人只有你了。」霜兒很順口的接口。
「我……我……妳……」令狐復當下不知如何辯駁。
「吃飯吧!你想跟霜兒鬥嘴,那是自討苦吃,小心她找機會報復你。」欣宜好笑的看著丈夫。令狐夏鬱悶的看仇焰夫妻一眼,決定聽從愛妻的話,停止與他們鬥嘴。
用完晚膳後,仇焰與妻子一同走回雲天合,他忍不住輕握著妻子的肩,再次問道:「霜兒,告訴我,妳真的接受了妳今天所看到的事了嗎?」他的語氣之中難掩憂慮。
霜兒微笑的看著丈夫,「對我而言,那依然是殘酷的事情,但我知道我們的成長背景差太多,若以我的眼光來衡量你的處事方式,顯然嚴苛了些,我只希望你可以在完成復仇大業後,慢慢走出陰霾,用不同的態度面對人生。」
「我也希望能如此。」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一直是他的行事準則,但妻子的善良!讓他開始試著從不同角度去看待人生,他將逐漸妀變自己的行事風格,讓自己更加貼近妻子的生活。
「為什麼你從來不曾告訴我,你以前的事?」霜兒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因為以前的我並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事,對妳而言,那是黑暗的一面,我不想玷污妳純真無憂的心靈。」
「那不會全然是黑暗的,對我而言,你就是光明的那一面,」霜兒溫柔的說著,「至少你跟父母在一起的記憶總是美好的吧!你應該記得他們吧!」
「不,在我記憶中存在的,只有父母躺在血泊中的畫面,所有的幸福與快樂回憶早已隨著我的父母深埋土中,而我甚至連他們埋葬的地方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