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蘋!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奕霆?綠音是我們的朋友,我們怎麼可能不擔心?只不過奕霆說的是實話,我對至交好友或親近的人都有感應能力,綠音要是有事我會知道的!」慈寧的話有種令人安心的力量,使人不自覺地想接近她,信任她,分享她笑容中的安定和平靜。
芝蘋哼了一聲,算是回答。奕霆深知芝蘋火爆的性格,向來有口無心,也就不以為意。
谷綠音是個自幼失怙的孤兒,父母雙亡後就獨自生活,她父母雖沒留下什麼遺產,但那些錢所得的利息和綠音目前微薄新水的工作,勉強可以支持她度日。她為人善良,不懂人情世故,對任何人都赤忱相待,因而受了很多傷害,同時養成了沉默寡言的性格。
最特別的是她的嗓音,她擁有特異功能,不但能和動物溝通,讓動物聽從她的指揮,她還可以用具有魔力的嗓音將人暫時催眠,而控制被催眠的人。但她鮮少使用這種力量,所以除了芝蘋、慈寧與奕霆這三個和她同樣擁有超能力的人知道以外,鮮為人知。
不過由於她的不擅隱瞞,週遭的人無法接受她能和動物溝通的能力而排斥她,脆弱的綠音心裡雖然很難過被人疏遠,但慶幸的,是她在大學時無意中發現了「超能力杜團」,加入了社團而認識了芝蘋、慈寧和奕霆這三位對她推心置腹的朋友,她的生活才開始有了歡樂。
能隨心所欲控制物體變化的芝蘋,具有強烈感應能力的慈寧和有一雙特殊眼睛的奕霆,將這個最晚加入的夥伴視為妹妹,在看見她羞澀內向的臉時,毫不遲疑地負起了保護她的責任。
綠音的純真、誠摯以及對人的毫無保留,更使三友心疼她不識護衛自己的純稚,所以三友最是寵她,也最是擔心她。
「對不起,對不起!我遲到了。」
「綠音吶!你是去哪了?怎麼這麼晚才……哦!不,別又來了!」芝蘋看清綠音手中捧的小鳥時不禁呻吟出聲。
綠音一副做錯事的小孩模樣,小心翼翼地望著芝蘋「慘不忍睹」的表情,囁嚅地為小鳥請命。「人家……見到它受傷,還流著血……我沒有辦法不管它……」
「所以你就『順便把它帶來了』。」慈寧笑意擴大地替綠音揭開謎底。
芝蘋撫額:「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了?我家雖然大,但是管家可是對動物感冒得很,你每次來都帶一大堆的動物,飛的、跳的、爬的、跑的……我都快被管家罵死了。」
「我……人家……」綠音為難地看著手上奄奄一息的小鳥,心裡焦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不禁紅了眼眶。
「芝蘋!」慈寧警告著。
芝蘋一見到綠音一副「我哭給你看」的模樣,也不忍心地說:「好啦!我知道啦!拜託你小姐可千萬別開水龍頭啊!」她上前去接過小鳥,不可思議地,那原本只剩一口氣的小鳥到芝蘋的手中之後,竟然停止流血,傷口也復元成原來的模樣,一點也看不出曾受過傷。
小麻雀拍了拍翅膀,確定不痛之後就振翅高飛,還不忘鳴叫兩聲以示感謝。
綠音看了之後眉開眼笑:「謝謝!我就知道芝蘋最好了。」
「喂!小沒良心的,難道我們對你就不好啊?」奕霆語帶醋酸,抗議發言。
綠音羞澀地對奕霆和慈寧笑笑:「對不起!我知道你們都對我很好,從小到大只有你們三個對我最好了。」
「那還差不多。」奕霆佯裝哼道。
「好啦!別鬧了,咱們進去吧!綠音急忙跑來一定累了。」慈寧露出那成熟具有包容的笑顏說著,四人才走進屬於他們的小天地中。
※ ※ ※
來自遠方的你可曾知悉?
自你飄然出現眼前,
你就已闖入我生命,
不需言語!
「期盼與你相遇,再見你眼中柔情,嗯……」綠音哼著自編的歌曲,輕柔的聲音襯以動人的旋律又如往昔一般引來鳥獸圍賞。在她簡陋的小房子裡,內內外外都可以看到動物的蹤跡,她靈巧的身影穿梭在動物之間。
「來!這是你們的晚餐……別擠,每個都有,不會餓著你們的。」她軟言耳語中所含的力量使動物們溫馴乖巧而有秩序地吃著她所準備的食物。
綠音滿意地看著動物們自然率性又不怎麼雅觀的吃相,心中洋溢著小小的幸福。她雖然孑然一身一無所有,但是她卻擁有這麼多朋友,這已經是上天給她最好的禮物了。
她邊想邊拿起麵包,開始吃起晚餐。一隻麻雀鼓動著翅膀,自外飛進來停在她肩上,吱吱喳喳地對綠音不斷叫著。
「小毛,你也要吃嗎?」綠音問著,麻雀卻拍著翅膀說著綠音懂的語言。
「好好好!我聽,你這次又打聽到什麼馬路消息了?是吳大媽她的錢包找到了,還是空地的白貓生了小貓咪了?」
麻雀又叫又跳,好像事情很緊急。
綠音聽了臉色倏變:「什麼?在哪裡?快帶我去。」
※ ※ ※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迎接他的是他不習慣的陽光,他還沒恢復意識,週身就傳來椎心的刺痛,他不禁悶哼出聲。突然一片黑影替他遮去了大部分的陽光,映入眼底的是一張素淨的容顏,臉上掛著明顯的擔心。不知怎的,他的心被她臉上的關懷給撼動了一下,但又隨即消失,他皺起眉,不怎麼喜歡方纔那莫名的情緒。
一陣沁心清涼由額間透入腦際,只見她拿著濕毛巾覆於他額上,一雙小手還不停地幫他拭去他因疼痛而冒出的冷汗。他想坐起來,卻全身無力難以動彈,為此他驚駭不已,掙扎的意念在腦中翻攪,那女子感到他不安的情緒,為難地看著他,企圖制止他的掙動,卻無法如願。
不得已,只好開口:「不要動,你傷得很重,需要休息!」
那聲音出奇地悅耳,讓他聽了消去滿腹的驚疑,更令他訝異的是,他竟差一點就順著她的意思不再掙動,他淡然的臉望向這女子,仔仔細細地端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