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你最好祈禱不要讓我找到凝戒,不然我會教你知道什麼是生死兩難。
「唉……」
一聲長歎打醒了冷寞咬牙切齒的忿咒,綠音退了半步,和他保持一臂之距。
「都照你的意思,我不會打擾你的……」她頗為煩惱地四下張望,最後又對他說:「你受傷不好亂移動,我看這張床就讓你睡好了。」
冷寞猜忌地望著她,鑽研起她臉上那抹苦惱:「那你睡哪?」
綠音強迫自己擠出笑容。
救人嘛!乾脆救個徹底。「你不必擔心我,好好養傷,我不吵你了。」她說完就走開,沒兩步又回頭:「對了,你既然有自行療傷的力量,不必再請醫生來幫你包紮了吧?」
「不勞你費心。」冷寞看也不看她一眼。
綠音得到答案方轉頭離開,邊走還邊想著令她面有愁容的原因:嗯!省下了一筆醫療費,不過看他的樣子,非得十天半個月才能恢復一半,這段時間我要去哪弄他的衣食?看來得兼差了,不夠用再去提爸媽留的存款吧!對了,還得去添購藥品來替他上藥,也虧得他忍得下這麼重的傷,被人用尖利的刀穿肩而過、嚴重的內傷、流血不愈的傷口,要換作別人早就向人間說拜拜了,不愧是有超能力的人,連生命力都比一般人強。只是他的傷口怎麼那麼不易癒合?到早上才止血,普通人應該早就止血才對,怎麼他有特異功能,反而比一般人的止血反應差?哎呀!不管他了,我闖了這麼大的禍,要是被芝蘋知道,那要向人間說拜拜的就是我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好人?如果我救錯了人那就糟了。
哎……等一下要記得先掐死自己的同情心再出門……啊!對了,我把床讓給他,那我睡哪?完了完了,我還真不是普通的糊塗,怎麼辦?今晚睡哪?
第二章
未識你冷漠的面具下所藏的痛,
不解你不經意的溫柔;
別害怕會被冷落,
請過來,讓我為你傾盡所有。
夜晚翩然來臨,皎潔的月光從窗戶射進來,照亮了寂靜的屋內,也照醒了睡中的冷寞。
冷寞雖然因睡眠而休養生息恢復了不少體力,但肩上的創口仍劇烈地刺痛著他,令他又暗恨起魔尊。
好一個魔尊,好一把宇劍,竟能把我傷得這麼重,要不是冥界失落了凝戒,我不會戰輸你的。目前首要之務是先調養傷勢,再一面尋找凝戒的下落。
他冰冷的臉上映著月光,更顯出他未隱藏的陰沉。
那個谷綠音呢?
他警覺地想:自我進入睡眠狀態以抑止傷勢加重之後,就沒有感覺到她的接近,也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如果她是妖精,就應該知道休眠中的我力量最弱,最容易下手,為什麼她反而沒動靜?難不成她真是人類?若是人類又怎會擁有與凡人不同的靈氣?
身為冥王的他對人週身所散發出的氣最是敏感,而他早在見到綠音時,就發覺綠音有強烈卻溫和的靈氣,才會誤以為她可能是妖精。其實他不知道這就是綠音和其它人不同的原因,也是感覺比人類敏銳的動物們喜歡親近她的來由。
他坐起身,苦忍著傷痛,下床察看谷綠音在做什麼。舉步維艱地走到窗前打開窗戶,讓月光更為清晰地灑在他身上,冷風也因而吹進屋內。
冷寞享受似的閉上眼,深吸了口冷冽的空氣,在月光包圍下的他,週身緩緩發出淡淡的光,比月光稍濃,之後他睜眼直視月亮:想不到人界的月球竟有類似能源的力量。
他感到體內那把燒得他難受的火已稍減了傷害他的熱度,便知道自己的內傷好了些。倏然發光的雙眼在黑暗的房內顯得特別令人驚駭,生長於暗無天日的冥界,黑暗對冷寞而言就像家一般熟悉,因而黑暗並不會阻礙他的視力。
他看到餐桌上擺著飯菜和一張紙,手一招,那紙條馬上飛到他手上。
敬啟冷先生:
由於見你睡得甚甜,因而不敢擾你,桌上飯菜為你準備,醒來若饑可食用,粗茶淡飯,不用客氣。
綠音
他仍面無表情,隨手一丟,紙條又輕飄飄地落在原來的地方,他的雙眼如雷達般搜索,終於看到角落的黑影,手撫著肩上的傷口,他無聲無息地走近,所看到的是睡得正熟的綠音,和她做為枕頭的大狗茸茸。
冷寞見到她睡在地上,絲毫未覺她為他所做的犧牲,只是暗道:想不到她真的守信用。他看著她均勻的呼吸,緩緩舉起手,掌成爪狀,抓著一團光球往綠音身上打下……
※ ※ ※
早晨,一兩隻麻雀翩翩自窗外飛進,以輕巧的姿勢停落在猶在夢鄉的綠音身旁,好奇地望著未醒的綠音,不明白為何向來早起的綠音還在睡,又望望盡責做枕頭的茸茸,眼中俱是疑問。茸茸只知使女主人睡得安穩,雖已醒來多時,卻仍未敢稍移一下。
麻雀們吱吱喳喳地叫了起來,企圖喚醒綠音,連茸茸也舔起女主人臉頰,只見綠音長而濃密的眼睫毛動了一下,繼而慢慢打開,讓晨光照進她睡意猶濃的眼中。
眨眨眼,讓意識取代昏沉的睡意,看見了茸茸和麻雀們,便露出愉快的笑容:「嗨!早安,小雀,你們怎麼來了?不去吃早餐啊?」
麻雀跳著叫著,告訴她已睡過了頭,綠音聞言霍然而起,一看手錶,沒錯!八點四十三分。「完了!我怎麼會睡得這麼晚?連早餐都還沒做,動物們一定餓壞了,真是糟糕,我怎麼這麼迷糊?」
她動作熟稔而迅速地疊好毛毯,趕忙跑到廚房,卻見餐桌上食物如故,連紙條都在原位,便以為他昨晚沒醒來。
既然他沒吃,我也不必再留著這些食物。
綠音想著就老實不客氣地將桌上飯菜加熱之後,端去餵動物們。
冷寞雖然閉著眼睛,但綠音的一舉一動仍在他的感應中,他仔細地觀察綠音的舉止之後,才真正除去對她最後的一絲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