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再跟我裝傻!你究竟是怎麼了?動手術之前,我們不是一直好好的嗎?為什麼一動完手術,你就變了!難道你在手術前和我共度的七天七夜,都是在玩弄我的感情與身體?」
嘩—七天七夜耶!門外傳來數道無聲的驚呼,以及色咪咪的笑容。
齡真是好本領!
「我沒有玩弄你的感情,更沒有玩——玩弄你的身體!」她漲紅臉大聲否認。
她才是那個被命運牽著鼻子走的可憐人!
「是嗎?那麼請你解釋,為什麼最近一看到我,不是喊累,就是沒心情與我說話!我如果哪裡做錯了,你好歹開口說一聲,這樣悶不吭聲的跟我賭氣,不是存心把我逼瘋?你到底想怎樣,能不能請你開口說個清楚?」他像頭被困的猛獸,煩躁地來回走動。
「我才想問你到底想怎麼樣!」透明的淚珠,自蘇雪涼的眼中不斷滴落。「手術已經結束,你也成功摘除我腦中的腫瘤,為什麼還不放我走?還要每天假裝關心地來看我,給我希望,又讓我失望,真的能夠帶給你快樂嗎?我有多痛苦,你知道嗎?」
「我每天假裝關心地來看你?」馮衛齡必須捏緊拳頭,才能隱忍上前掐死她的衝動。「是啊!我馮衛齡每天閒得沒事好做,一日來看你三次,全是我吃飽太閒;晚上熬夜研究你的愈後追蹤報告,也是因為我閒得發慌,我絕對沒有忙到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聽了他的自我嘲諷,她才知道自己失言了。
「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那麼說的。」
身為他的前助理,她比誰都瞭解他的工作有多繁忙,他每天固定三次來看她,即使是假日也不例外,大家都看得出他對她這個「病患」的重視,要說他「假裝關心」她,確實有失公允。
「我不是要聽你道歉,我只是想知道,這兩個月你為什麼一直避著我,不肯好好與我交談?甚至連多看我一眼,都像會長針眼一樣,我變成醜八怪了嗎?」
面對馮衛齡的質問,蘇雪涼沉默不語。
「說啊!你一直悶不吭聲,我怎麼知道你心裡的想法?難道要我再剖開你的腦袋瞧瞧,才能知道你在想什麼?」
在他的一再追問下,蘇雪涼才緩緩抬起頭問:「我也想知道,為什麼你成功地完成手術了,卻還不離開?」他大可不必再浪費時間與她周旋了呀!
「離開?去哪?」馮衛齡突然慌了起來,他該不會真的把她的腦子搞壞了吧?
「去李丹瑩醫師、需要你的病患——甚至其他能與你匹配的女子那裡,我……高攀不起!」
「你那顆小腦袋裡,到底藏著什麼荒謬的念頭?」馮衛齡以前所未有的高分貝怒吼。「我知道李丹瑩跟你說了什麼,但是你沒有發現,她已經失蹤很久了嗎?」
「咦?」對喔!經他這麼一提起,她才想起的確已經很久沒看到李丹瑩,好像從她手術之後,就沒再見過她。
「她已經被我轉到其他醫院實習,我不帶她了!」馮衛齡告訴她。
「不帶她?為什麼?」李丹瑩不是一個很優秀的實習醫生嗎?若是她將來有所成就,他這個指導醫師也會跟著沾光的。
「因為我不喜歡一個,會在背後造謠生事的實習醫生,這麼說你懂了嗎?」
上回李丹瑩找她談判,正好被他聽見,隔天他就寫了一封推薦函,將她轉到其他醫院去了。即使她哭著苦苦哀求,讓她留在他身邊,他依然沒同意。
膽敢挑撥他與雪涼的感情,他絕不可能再留她!
他說的話,蘇雪涼不懂,她只記得李丹瑩說過,他對她只有同情,沒有感情,而她——不需要他的同情!
「我只是明白了,你對我……只有同情。但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她要的是愛!
她臉上茫然無助的表情,像個迷失歸途的小女孩。
「誰告訴你,我對你只有同情?你以為我會因為同情,就隨便跟一個女人上床嗎?告訴你,我是醫生,不是牛郎,我沒那麼偉大的情操,可以出賣自己的肉體安慰女病患!」
咳!門外同時響起十數道無聲的嗆咳。
「你跟我上床,不是因為同情?」蘇雪涼茫然無焦距的雙眼,開始找到凝聚的焦點。
「不是!」他回答得斬釘截鐵。
「那麼你跟我上床是……」
「因為你秀色可餐,我一直想吞了你!行嗎?」馮衛齡沒好氣道。
「真的嗎?」蘇雪涼開始露出微笑,她軟言哀求,嬌態畢露。「說實話嘛!好不好……」
「咳!那我就大發慈悲告訴你,不過你要認真聽好,因為我只說一次!」馮衛齡大牌地哼了聲。
「嗯!」小女子一臉受教的乖巧模樣。
「一直以來,我都不是個好親近的人,我的防衛心太強,除非和我熟識的近親好友,否則我對誰都是不屑一顧。」
沒錯!沒錯!門外—群人猛力點頭。
「喔!」蘇雪涼愣愣地點頭,繼續聽他說。
「正因為我向來不喜歡和他人親近,所以沒有人能讓我將他長久留在身邊,你算是唯一的—個例外。」
一開始,他確實討厭她,想暗地裡使用詭計將她驅逐,沒想到日久生情,與她相處之後,他逐漸發現她的可愛之處,並且愛上了她。
「我從來不讓別人介入我的私生活,但是我允許你碰觸我的私人物品,允許你進入我最重視的工作領域,甚至讓你進駐我家、我的床。」
這是其他女人從未享受過的殊榮!
「我所堅持的許多規則,都因你而打破,如果說我是一塊千年的寒冰,那麼你就是破冰船,你敲碎了冰封在我心底的防衛,我的人生因為你,完全改變了!」
以前他只知道做醫學研究,哪想得到其他的事?而今有了她,他才能夠清楚的描繪他們未來幸福的遠景。
嗚……好感動喔!門外那群人這會兒忙著找手帕擦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