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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頁

 

  高掌西其實很敏感於自己的想法,故而,她又立即多加一句,說:

  「阿成,莊先生是否已到石澳別墅去了?」

  那司機恭敬地答:

  「下午就已去了,是阿佳負責把他載進去的。」

  高掌西似乎在向自己交代,她是肯定大夫也到石澳別墅去度週末,她才會最後決定前去的。

  她之所以猶豫了一輪,最後還是要到石澳去,並不為別的原因,她是明知莊鈺華也到別墅去,才會赴會的。

  這別的原因包括了回應高定北的邀請。

  這別的原因或者也包括了一個在。已底萌芽的願望。

  這願望根源於黃獅寨巔。

  不能再往下想,更不便追尋下去。

  高掌西囑咐司機把車內的空調關掉,她要打開車窗,呼吸一口清涼的新鮮空氣,再讓晚風把她吹得舒服。

  從市區往石澳是一段頗長的路途,因是黑夜,故沿途沒有多大景致,只有久不久一幢屹立路旁的別墅發出燈光。

  在這郊區的每一幢建築物,怕都是屬於城內一個個有名有姓的家族的。是不是都隱藏著一段段不可告人的豪門故事,有他們的悲喜苦樂在?

  也不一定的吧。高掌西想,像顧秀娟,恐怕就這樣無災無難,富泰安樂的就過掉她的一生了。

  每個人的命運都不一樣。

  世界上必定有很多女人活得比自己愉快。

  如此雜亂無章地胡想了一番之後,車子已把高掌西帶到石澳別墅去。

  通往別墅正門的是一條長長的斜坡路,然後就豁然開朗,在半山山腰出現一幢殖民地官邪式的房子,燈火通明,整個前園都為掛在樹上的閃亮燈泡點綴得如繁盛節令。

  難怪說貧苦人家過年如過日,富貴豪門,熱鬧輝煌得天天似過節過年。

  高掌西的座駕才停定,就已有菲律賓僕人給她拉開車門。

  就在那通往別墅的斜路上,就裝有通往大屋內的閉路電眼,負責警衛的人,一早就看到高掌西到訪。

  菲籍男傭人很恭敬地說:

  「小姐,晚安。高先生正與朋友們齊集在後花園,舉行園遊會,請你快進去。」

  高掌西問:

  「客人都到齊了?」

  「想來是的,大概共有八位客人左右。」

  高掌西想要爭取多一點資料,以便有充足的心理準備,於是說:

  「都是高家的熟朋友嗎?」

  菲籍男傭人想了一想,很謹慎地答:

  「有兩三位是從前我未見過的高家朋友。」

  這個答案說了等於沒有說,高掌西完全把握不到她心中期望的答案。

  只好信步走進別墅,再通過迴廊,直出後花園去,參加高定北的小型園遊會。

  當高掌西一走進後花園,往台階上一站後,園內的柔和燈光照耀在她的身上,活脫脫像一個在觀眾跟前亮相的大明星似,有押陣的架勢,有搶鏡頭的威風,有奪目的光芒。

  高掌西徹頭徹尾地把園內所有人的眼光吸引過來。

  連莊鈺華抬頭一看到妻子,都不能否認高掌西的風華,是冠絕全園的。

  他為這個感覺而微吃一驚。

  這個女人既屬地名下所有,又是他駕馭不住的,原來有著的魅力,在人前是不衰的。

  他不能胡亂放棄她。

  因為他負擔不起失去了高掌西的一切名譽與實質上的損失。

  他只可以對付她,從而掌管她,控制她。

  在國中的其他賓客並不多,雖都是年紀輕輕的,卻是城內有來頭的人物,包括了最大股票行的行政總裁陳有誠夫婦,城內數一數二的投資機構百德集團的董事總經理李球和他的夫人,還有日本連鎖百貨店吉田集團之財政總監區麗嫦和她的醫生夫婿,當然有夏真在。

  看來高定北今晚的客人全是城內年輕一輩的行政大員,全都是在有名望的企業內當一把抓的。

  高掌西對他們並不陌生,令到眾人感到新鮮的是:他們沒有想過,在沒有心理準備之下,會看到高掌西出現,撇開了她的身份地位,只以一個純粹女性角度去看她,她也可以如此的懾住眾人的心神。

  男士們有這種想法,並不出奇。

  連園中的女士都自承有這種感覺,就可見高掌西的架勢了。

  夏真就忍不住對她身旁的高定北說:

  「你姐姐來了,她原來這麼魅力四射。」

  是的,高掌西像是在月夜偷下凡塵的仙女,那眼神的微帶落寞、憂怨以及空寂,教人懷疑是不是自海偷了靈藥的嫦娥,在碧海青天夜夜心的寂寞壓力之中,終於忍受不了,而偷下凡間來。

  高定北被夏真這麼一說。才如夢初醒地迎了上去,興奮地擁著高掌西,步下台階來,說:

  「三家姐,太高興了,你終於趕來。」

  高掌西很快很流利地看了園中各人一眼,表面上帶著一個溫和婉順的微笑,去掩飾她心底的跌蕩與緊張。

  高掌西吁了長長的一口氣。

  她告訴自己,今夜是平安夜,她沒有在這個場合內遇上危險人物。

  穆亦藍沒有出現,而他是極有可能應邀出席的。因為高定北視他為好友,而莊鈺華又提及要找他商議有關合作事宜,都正好借此機會,聯絡情誼。

  高掌西一邊從容地跟務人寒暄說笑,甚而狀甚投入地討論近日的金融市場走勢以及香港政治情況,而實在心裡頭還紊繞著穆亦藍沒有來石澳度假的原因。

  高維西想,穆亦藍幾乎是不可能不被邀請的。

  就是在這個推論之下,令她一直惴惴不安,於是她不斷以各種借口和方式逃避石澳之約。

  也為此,她藉著袁日昇夫人的可厭可惡,令自己順利跳過良心的警惕,而在最後關頭還是到別墅來。

  只是,穆亦藍不在。

  他沒有應約,是為什麼呢?

  為了他沒有空?

  為了他來過了,剛剛才走?

  為了他已回了美國?

  為了他根本因為自己的關係而再瞧不起莊家與高家的人,恥與為伍?

  還是為了他怕見她?

  他怕見自己嗎?

  那又是為了什麼?

  為了怕他再忍耐不住心中的情與欲,一發不可收拾的,在人前弄出事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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