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仲邦實在忍不住的低笑出聲。
「我剛才眼花以為是飛碟。」她死撐著面子不承認剛才幼稚的舉動。
「嗯,怪它不好。」他認真的點頭附和。
可惡!他明明就在笑她!喬詠心鼓起腮幫子不再答腔,她百分之百看到他眼底的笑意。
袁仲邦沒收起臉上的笑,兩三個大步就追上那個羞窘欲死的人兒,輕輕鬆鬆的走在她身邊。
「這麼晚才送你回去,你家人可能要以為我把你拐走了。」僵凝的氣氛持續半晌後,他低柔獨特的嗓音幽幽地響起。話雖如此說,但他的聲音裡可聽不出任何憂慮之意;就像情人耳邊的低喃,他的聲音就在頭頂,喬泳心暗暗驚跳了下,下意識想拉開兩人的距離。
「不……不會啦!他們……他們不可能會亂想……」她乾笑了聲,他……他可是在暗示些什麼嗎?人在黑夜裡,感覺會變得特別敏銳,才剛放鬆的神經此刻又緊繃了起來,氣氛也變得有些怪異和曖昧。
「對我這麼放心?」袁仲邦挑眉,似乎不太滿意被看得如此無害。「我可沒說過我是個正人君子。」
「啊?!」喬詠心一呆,訝異他會突然冒出這句話來,不知所措的同時,莫名地對他戒慎起來。
看到她驚嚇的反應,他忍不住笑道:「這樣就害怕了?我只是開玩笑。」他無辜的擺了擺手。
「別亂說話,我很容易當真的!」她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不高興又被擺了一道。
「喔?很容易認真嗎?」他若有深意的看她一眼,「這樣的女孩子最單純沒有心機了。」
「你是在暗示我很蠢?」她擦腰佯裝憤怒,不想當潑婦凶巴巴沒氣質的開罵,可是她似乎管不住自己,在他面前戴不上偽裝的面具,他總是有辦法引出她真實的一面。
袁仲邦笑而不答,狀似隨意的撩起她一綹黑色髮絲。「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你放下長髮。」
喬詠心沒辦法克制自己的雞皮疙瘩冒起來,他的口氣帶著些許寵溺,不會讓人覺得受到侵犯,反而會控制不住的臉紅心跳。
「很……很奇怪嗎?」她不自在的縮了縮脖子,想躲避他的碰觸。
「很好看。」他微笑低語。
「我不習慣別人的讚美。」她哈哈乾笑,想打混過去,悄悄往旁退開了一步遠離他的勢力範圍。
看到她今晚不知第幾次的逃避動作,袁仲邦英俊的面孔微微沉了下來。
「你真的在裝傻嗎?」
聽到這句沉痛的指控,她的身體一僵,心莫名的被揪緊。
「你剛才說什麼?」喬詠心強迫自己揚起笑容,當作沒聽清楚的再問一次,想以輕鬆的態度打發過去。
袁仲邦僵著臉,兩人對望,他的眼神有些陰鬱,她則瞟來瞟去拚命閃躲,僵持了半晌,他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他再度揚起的笑容顯得有些生疏與冷淡。
喬詠心看得心驚,慶幸他沒再追問的同時卻也有些不安與愧疚。
氣氛變得有點僵……
終於走到停車的地方,不料坐進車內卻使得兩人之間的疙瘩變得更加明顯,受不了這磨人的沉窒,她想說點什麼來打破氣氛的僵凝。
「呃……你……你明天還是一樣這麼早就要上班了?」喬詠心清了清喉嚨開口,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聽來輕快。
「嗯。」他簡短應答,發動車子。
「喔……呃……」她有些尷尬窘迫,「希望沒影響到你才好。」
「是我自願的。」他淡淡回答。
他……他何必如此?活像她欠了他似的,存心引發她的罪惡感……喬詠心扭絞著雙手,強迫自己抬頭挺胸。
「不好意思,讓你破費了。」她努力寒暄,希望氣氛別再這麼僵,在心底暗暗慶幸只剩回家這段路她就可以解脫了。
袁仲邦忍不住微微抽緊下顎,她對他的語氣總是如此生疏有禮,笑容中寫滿了迴避與距離。
「怎麼了?」見他的手擱在方向盤上卻沒有動作,她不禁納悶地問。
「你真的不知道我天天去買豆漿是為了什麼嗎?」他出人意料的突然轉過來,「砰」一聲槌上她身後的椅背,強迫她與他面對面。
喬詠心被迫抬眼望進他炯亮的眸裡,眼底的無助與慌亂毫無保留的落入他的眼中。他有力的臂膀分別搭在她這邊的椅背與車門上,兩人的距離瞬間縮短,她被迫留在原位,整個人幾乎縮進車門邊的角落裡。
「不……不是因為張阿姨煮的豆漿好喝嗎?」她緊張的笑笑,力圖鎮定,聲音卻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
「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瞪她,「我不相信你感覺不出來。」他沉著聲音,不高興她執意裝傻的態度。
「我……我……」喬泳心啞口無言,他今天非要一個答案不可嗎?真……真難解啊!
兩人相對無語,只有汽車的引擎是唯一的聲響。說對望並不太正確,她低垂著眼瞼,根本沒勇氣看他。
「你對我沒感覺嗎?」袁仲邦有耐心的再問一次,語氣認真。
「這……很……很難回答……」她囁嚅的說出,心情複雜難掩,低首不斷玩著手指。
「為什麼難以回答?」他聞言,不禁軟化了臉卜的線條,原來不是他單方面的一頭熱,她對他也是有感覺的,好現象。
「我不是……你喜歡的類型。」她支支吾吾的說,在他的注視下臉紅得快要燒起來,只能壓低面容躲開他如炬的眸光。
「那你知道我喜歡哪一型的嗎?」他直言反問。
「呃……」這只是她敷衍的戰術:沒料到他竟會追根究柢,「我……我不知道。」她投降的垮下肩。
他勾起微笑,「我可以告訴你,我喜歡的是你這一型。」
「你……」喬詠心杏眼圓睜,全身如煮熟的蝦子般燙紅了起來。「你怎麼能若無其事的說出這種話來?」她像被輕薄般又羞又惱的輕嚷。
「對於喜歡的人,再多肉麻話我都說得出來。」存心要輕薄得更徹底,他又加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