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回來?爺爺留了一大筆的財產等著給我,我不回來豈不辜負他老人家的一番心意?」他勾起一個沒有笑意的淺笑,半真半假的說道。
「你怎麼會知道?」駱曜鈞臉色不善,全身肌肉抽緊,進入戒備狀態。
「或許我天生對錢的氣味敏感。」銀狐聳聳肩,一臉似笑非笑。
「你想回來分家產?」駱曜鈞怒不可遏,像頭被激怒的獅子般踱著步,「十多年前你一聲不響的離家出走,現在卻想回來分一杯羹!我從大學畢業就進公司工作,學習著公司的一切運作體制,還要與公司裡那幫貪心的老賊鬥法、打心理戰,一直努力到今天才穩坐駱氏總裁的位置。而你平白失蹤了十多年,現在大搖大擺的走進家門就想不費一分一毫的獲得所有的一切?!」
「我向來受人喜愛。」他無賴的笑笑。
「你為什麼要回來?」駱曜鈞陰沉地看著那張與他神似的臉,「既然離開了為什麼還要回來?為什麼不就這麼永遠消失算了!」
夢魘一般的聲音,就如同兒時他曾下過的詛咒一樣,從來沒有因為歲月而消失,只是這次更加真實了。
銀狐帶笑的神情不再,一雙眼瞬間變得陰鬱,「你真以為我這麼在乎錢?」他的聲音滿是壓抑,有某種深沉的痛苦存在,但沒人聽出來。
「不管是或不是,你的存在對我都是種威脅!」駱曜鈞沒有任何掩飾的說出心底最深處的聲音,這也是他長久以來最介意的。
暗黑的天幕似乎變得更幽暗了,連風彷彿都在低低悲泣著,為了那一生下來就注定的不幸;血緣令他們結合,卻也是造成他們互相仇視分離的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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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你也該回去看看了。」蒼鷹這麼說,沉穩的峻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銀狐重重的將身子癱進椅背裡,傾倒眾生的俊顏此刻陰霾遍佈,早該知道能掌握他行蹤的除了「冥月」再無其他人。在無法對老管家動粗的前提下,他好說歹說的保證明早一定會回駱家吃早餐,老管家才勉強對他和方以凝放行,一離開駱家他就直接回組織,一問之下才知道是蒼鷹故意收出他行蹤的消息讓駱家知道。之前他就納悶著,隱藏十多年的蹤跡為何駱家的人能夠神通廣大的找到他?原來是這麼回事。
「你什麼時候知道有人對我爺爺下毒的?」銀狐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原因才會令蒼鷹插手他與家人的事,否則「冥月」裡彼此都不會干涉各自過往的,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啊。自從他離開駱家後,鮮少再去打探關於他們的一切,知道的也僅止於表面,並來深入去瞭解。
「大約半年前。」蒼鷹沒有否認他知情的事。
銀狐臉色沉鬱,想來爺爺的身子已經到了極限才會逼得蒼鷹插手。「知道是誰幹的嗎?」
蒼鷹搖搖頭,「從知情以來我就一直在追查,但沒有任何線索,你必須自己去找出下毒的人。」他莫測高深的臉上閃過一點不知名的什麼,但過於信任他的人沒有發現。因為蒼鷹的一番話,銀狐隔天只好請幻蝶與他同行。幻蝶是用毒方面的高手,有她出馬應該能查到是誰下的毒。
方以凝呵欠連連,睡眠不足的容顏令她精神不濟,臉色特別臭。「為什麼我也得來?」這傢伙七早八早就來她家按門鈴,簡直吵死人。
「老福直認定我們兩人關係匪淺,千交代、萬交代今天的早餐會上你也得出席不可。」銀狐沒轍的聳聳肩,輕輕鬆鬆就將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禍是你惹出來的,我沒有陪你演戲的必要。」方以凝重重哼了一聲。「請你吃早餐還不好啊?這可是別人求都求不到的。」他大歎著這年頭好人難當。
兩人抬槓著,幸好他們已經到了。當他們抵達駱家時,駱柏恩因為未能如願見到寶貝孫子正在大發脾氣,盛裝了清粥小菜的白玉碟子、瓷碗、調羹等摔得滿地都是,駱家下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的忙著收拾一地的狼籍,無辜的阿福站在飯廳的中央悶著頭自責不已,滿心懊悔昨晚不該心軟放走二少爺,現今老太爺失望大怒,他難辭其咎。
「怎麼了?發這麼大的脾氣?」宛如天籟般的聲音闖進這片戰區,銀狐一派瀟灑的現身,立刻迅速的平息這場火爆。
「你……」駱柏恩驚喜不已,原本繃得僵硬的老臉出現不自然的扭曲,「你又去哪了?我一醒來就沒見到你……」老人家又嗔又喜,責怪的口氣底下儘是驚嚇。
「少爺!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少爺……」阿福大喜過望,幾乎抱著這及時現身的救星痛哭流涕了。
方以凝微微擰眉看著面前的一切慘狀,看來眼前這個老人脾氣不太好哪!
「嘖嘖……不是說要請我們回來吃早餐嗎?就是地上這一堆?真特別,我可還沒有試過趴在地上吃的滋味。」銀狐打趣的說道。
「怎麼會是要你吃這個。」駱柏恩急忙喚著,「福管家!快!去換上另一桌。」
「好好……我這就去。」老管家抹乾開心的眼淚,忙吩咐下人收拾,重新換上另一桌熱騰騰的清粥小菜。
「她是?」重見愛孫回到身邊後,駱柏恩才有心思去注意到屋內其他人。
「她是我朋友,小蝶,而這位是你昨天見過的方以凝。」銀狐簡單的為他們做個介紹。駱柏恩看著面前難得一見的標緻美人,驚艷過後,眼中泛起了讚賞。
「爺爺好,不介意我們來叨擾一頓早飯吧?」幻蝶微笑,柔媚的嗓音幾乎令聞者酥軟了一身男兒骨。
「當然、當然!你們願意天天來最好了。」駱柏恩開心極了,聽聞眼前這美人開口叫他爺爺,他樂得如上雲霄。望著眼前這對璧人,心底不知道有多麼感動與欣慰,他甚至開始盤算起未來美好的遠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