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銀狐盜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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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要不要現在就殺了他們?我還沒試過殺人的滋味。」另一名男子磨刀霍霍、躍躍欲試,既緊張又興奮。

  駱曜天微微睜大眼,被膠布貼住的嘴發不出聲音,只能拚命扭絞著被反縛的雙手,但纏得極緊的麻繩沒有任何鬆脫的跡象。

  「再等等……若駱老頭敢耍什麼花樣的話,我們就先挑一個殺了送回去,他不敢不買我們的賬。」帶頭的男子慎謀遠慮,早想好了對策。

  「不愧是大仔,咱們弟兄就靠你發財了。」

  為錢不擇手段的亡命之徒扛起兩名少年,將他們關進內室一個更幽蔽的房間內,充當監牢在門外看管,一群人開始討論起拿錢的路線。

  駱曜天拚命扭動著身子,想擺脫手腳上的束縛,嘴上的膠條讓他只能發出模糊的嗚嗚聲。他的心中害怕極了,這些人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留他們活口,不管有沒有拿到錢都不讓他們有活著指認綁匪的機會,若爺爺不老實點付錢,他們會先拿其中一人開刀,而不管是誰先被殺,那都不是他願意見到的情況。

  掙扎了許久,直到體力用盡,麻繩仍緊縛著他的雙手。他虞軟無力的癱在地上,疲累感不斷襲上他繃了一整天的身於,但他卻因為害怕而不敢閉上眼睛。

  不知何時昏沉沉的睡去,黑暗中窸窸窣窣的聲響再度驚醒駱曜天沒能放鬆的神經,他睜眼看向屋內幽暗的另一端,駱曜鈞磨了數小時的麻繩終於被他割斷。

  廢棄的工察內有一些先前工人進行工事時遺留下來的木條磚塊等,或許是綁匪太過自信,以為被捆得像待宰豬只的兩兄弟耍不出什麼花樣,因此在事前並沒有進行任何清理。駱曜鈞摸到他倒臥的地方棄置著一塊邊緣銳利的鐵片,有如抓到一線希望般,數小時的黑暗中,他就靠著它不斷磨扯,磨到兩隻手腕都破皮,鮮血流進麻繩滴落至地板上,令他劇痛難當,但鮮血換來的代價卻是自由,雙手一得到鬆綁,他立刻解開腳上的繩於,撕掉嘴上的膠帶。因為長時間的束縛,他還無法靈活行動,心跳急促的只能等待血液的活絡。

  他抬頭看向屋子另一個角落,曜天手腳受縛的倒在髒亂的地板上,髒污沾上他俊美的臉孔,膠帶貼住他的嘴,那雙眼正急切的向他求救,要他替他鬆綁。

  反常的,這時刻駱曜鈞唇邊竟勾起一抹不該出現的冷笑。感覺到疲麻的不適從腿上逐漸退去,他緩緩站起身踱至曜天面前,居高臨下的望著他。

  「想要我替你解開繩子是嗎?」他輕柔的問。「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救你的。」他吐息如霜的宜布,得意的看到他瞬間睜大的雙眼,他的錯愕令他有種說不出的快感。

  「從數年前我將你推下山那一次起,我真的開始希望你能從這世上消失,現在有這機會,你以為我會讓你活著回去嗎?」他像只逗弄牆腳邊無助老鼠的大貓,唇邊有抹殘酷的笑意。

  駱曜天低嗚著聲,眼中全是無法置信的驚樗,不敢相信唯一的哥哥會完全不顧手足之情,竟有棄他於不顧的意圖。

  「駱家只能有一個繼承者,少了你,我會活得更快樂。此情此景就像是老天刻意的安排般,別擔心,我會安全的回去,至於你,就當成是個意外吧!算你倒霉被綁匪撕了票,等事件落幕後,我們會懷念你的。」他冷笑道。年輕的臉孔上有著超乎年齡的冷靜與殘酷,瀟灑的朝他唯一的弟弟揮揮手,他無情的轉身離開,沒有回頭。

  棄置許久的工察內到處殘破不堪,監禁他們的空量內只有一扇通氣宙,連個遮蔽的窗戶也沒有。連續兩天來的囚禁未出任何差池,致使綁匪對他們的戒心大大降低,卻沒想到這天深夜裡駱曜鈞會從這兒逃走。

  望著哥哥遠去的身影,駱曜天幾乎嗚咽出聲,面對死亡的威脅都不及親生手足給他的打擊來得大,極度的冰寒從內心最深處散發出來,涼到他的四肢百骸。他絕望的在地上使勁掙扎,用盡所有力氣,卻不明白自己早已喪失求生慾望了,這麼做有何實質意義呢?也許是他潛意識裡想藉著肉體的痛楚來釋放一些內心的痛苦吧。

  約莫過了半小時後,綁匪照例的巡視,原以為情況一如往常,會見到兩兄弟被縛受囚的身影,沒想到這回竟少了一個人。

  男子愣了下揉揉眼,還以為自己看花了,反應過來後立劉驚慌的大叫:「大仔!不好了!有一個跑掉了!」

  「啥?」這一叫立即引來所有人,大家全衝進這間臨時的囚室裡。

  在月光隱隱照明的破屋中,地上散落著一團鬆開的麻繩,週遭還有許多令人怵目驚心的血滴。

  「快去找!他應該還跑不遠!」為首的男子立刻說,忍不住跟著咒了句三字經。

  「好加在還有一個。」其他人發現了駱曜天的存在,像拎小璃般抓起他。

  「為什麼他會丟下他,自己逃命?」他們手足之間的情誼,連他們這群江湖弟兄也無法理解。

  為首的男子推開眾人揪住駱曜天的衣領,發狠的說:「他敢跑就不要讓我抓到!否則我第一個先送他的屍體回去給你們家的人!」

  因為跑了一張肉票的憤怒令他將火氣發洩在剩下的駱曜天身上,而他不受脅、沒有任何反應的空洞眼神讓他更加怒火高張,克制不住衝動的一拳揮向他的下巴。

  「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們有錢人家的親情,比我們這群弟兄還不如!」男子借由惡童的打擊發洩怒氣,一拳打不夠,還抬腳踏向他蜷曲在地上的身體。「你的哥哥只顧自己逃命去了,他不會回來救你的!」他嘲弄著,重重的拳腳全招呼至駱曜天瘦弱的身上。被縛住手腳的他無法反抗,因為嘴上貼了膠帶,吃痛也只能悶哼著。

  一群人鉚起來痛毆他半死後才逐漸停手,為防最後的肉票也丟失,他們不再放他單獨一人。雖然依他目前奄奄一息的情況早沒有力氣逃走,但他們沒敢大意,開始商量另覓藏身地,因為這地方隨時會被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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